手忽然被握住,安晨微一愣,原本熟睡的男人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如果唤我起床的方式是个吻,我会更高兴。”
“无聊。”回神后轻轻吐出无聊两个字,安晨微想起身,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突地收紧,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皱起柳眉问:“你做什么?”
“早安吻。”他笑着回答。
“不要。”她拒绝的非常干脆,理由是。“刚起床,没刷牙。”
“我不介意。”他笑的更欢了。
“我介意。”没好气的瞪他,安晨微挣扎着要起来。“你快放开我。”
呼吸突然加重,荣闻钦提醒她说:“微微,男人早上都容易冲动,你若继续在我身上动来动去,我们就别想起床了。”
安晨微一僵,果断的安分了,荣闻钦见她如此,胸口涌上失落感,他转移话题。“今天有什么安排?”
“带小炐去看看外公,然后去公司。”安晨微如实回答,她深知,自己的事情他若想知道,有的是方法,说谎也没用。
没有人生来就愿意说谎,有人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说谎,比如荣闻钦,有人是贪慕虚荣,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说谎,比如任英豪,元莉,任灵悦。
荣闻钦说:“算起了,你把外公转去南山疗养院后,我还没去看过他老人家,今天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他。”
她把外公转去南山疗养院的事,只有安林大哥和她知道,小炐她都瞒着,他还是知道了,就说自己没有事情能瞒过他吧,果然。
“你今天不忙吗?”没同意也没拒绝,安晨微只问他忙不忙。
“工作每天都有,忙是忙不完的。”当她是在关心自己,荣闻钦亲了亲她额头。
他更想亲的是小嘴,怕失控,只能聊甚于无的亲亲额头解馋。
安晨微忽然不说话了,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她问他不忙吗?不是指工作,而是柳茗冉。
“微微,我和柳茗冉之间除了救命的恩情,其他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多想好吗?”荣闻钦突然抱紧了她,他有种感觉,若不和她挑明白了说,她会一直误解他。
婚礼上,她外公被气的晕倒住院,他多少有些责任,她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她心中是怨着他的。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早就朝他大吵大闹了。
得知她在医院晕倒,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自己有多害怕,医院病房里,看着她躺在病床上,鲁安林守在她病床边,他心如刀割。鲁安林还算识相,看到他来,说了几句刺他的话后,自动的离开了,他坐在病床边陪她,凌晨她醒来,看到他,她表现的十分平静。
没质问他去哪儿了,也没问他婚礼上为什么不出现,更是连一句埋怨他的话都没说过。
她什么都不问,他本该暗暗松口气,却不知道为何心很慌,宁愿她对他大吵大闹,也不希望她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默默地承受所有的不公。
无法弥补的遗憾已经造成,他现在只想和她好好的过日子。
“我没多想,也不想去多想。”安晨微轻轻开口,其实她说了慌,说起他和柳茗冉,她脑子里就闹哄哄的,一团乱。
瞧,刚刚她还在想,荣闻钦说谎是形势所迫,任灵悦一家三口说谎是贪慕虚荣,自己现在说谎又是为什么?
“你会这么说,就是多想了。”荣闻钦叹息。
安晨微不语,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她无所谓。
“微微我向你保证,只要柳茗冉的身体恢复,不管她想没想起来,我都会将她送回家,并给她一笔钱,以后她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荣闻钦对她保证。
“要是她的身体永远好不了呢?”安晨微问道,她不愿意这样想,却又忍不住这样想,不是她喜欢泼冷水,而是,这些天,他没回来,显然是在医院里陪柳茗冉。
“司徒谨的医术世界闻名,一定能治好她。”荣闻钦这话说的是有些武断,但也是事实。
安晨微却有不同的见解。“我记得,你昨晚好像说过,她只记得你,她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排斥,你一不在,她就不吃药,不配合治疗,还总做噩梦说有人拿着枪要杀她。”
一个拒绝吃药,不配合治疗的病人,医生医术再好,也是白搭。
“你不用担心,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荣闻钦说道,语调不变。
她没有担心,安晨微本想这样说,想了想,这样说有点言不由衷的意味,索性不说了,反正她言尽于此,他听或不听是他的事情。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在安晨微想起身前,荣闻钦先拥着她坐起,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你先去梳洗,我打个电话去公司交代一下。”
是打电话去公司交代?还是打电话给柳茗冉,念头一起,安晨微僵住,不知为何,现在不管荣闻钦说什么,她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柳茗冉身上去,像心上扎了根刺般难受。
难道是因为柳茗冉为荣闻钦挡了致命的子弹,两人之间有过命的交情。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变化,荣闻钦担心的问她。
安晨微摇摇头,不想被他看出端倪,下地穿上拖鞋朝浴室走去。
她,这样算是落荒而逃吗?荣闻钦看着她的背影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