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州城,主帅军府。
时值深夜,诺大的府邸一派沉寂,只亮着几盏零星的灯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
一名士兵匆匆走入军府,沿路穿行到后院的一间厢房,站在门前轻轻叩响了门。
屋内,一名相貌斯文的中年男人,他面容瘦长,下巴上蓄有山羊胡须,正在床榻之上高卧而眠。
不知道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连在睡梦之中,中年男人都是微蹙着眉头,似乎在为什么而感到苦恼。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人们一定不会相信,这个看上去心事重重、斯文儒雅的山羊胡男人,居然就是在大仓府盛极一时的叛军首领——赵志业。
听到敲门声,赵志业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道哼声,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然后睁开了困意浓浓的双眼。
他抬头盯向门口,目光中闪过一道警惕之色,沉声道:“是谁?”
“将军,有人用箭送来一封密信,说是要面呈将军亲启。”士兵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答道。
“密信?”赵志业再次皱眉,随即翻身下床,向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赵志业打量了士兵一眼,淡淡地道:“信呢?”
士兵连忙单膝跪下,将怀里的书信摸了出来,用双手举到头顶上方。
赵志业拿起书信,大步走回屋里,点起烛灯坐下,轻轻将封漆拆开,借着烛光展开信笺细细看去。
只见信笺之上,落着一段清秀的工整字迹,却正是沈游亲笔所写。
“拜启赵大将军,吾名沈游,本系李宏毅帐下一营总。自入大仓府以来,每每与贵军交战,吾必奋勇争先,屡立功勋。然李弼、李宏毅父子目中无人,论功行赏独不赏吾,实乃欺人太甚。吾仰大将军之名久矣,今再三思虑,决议前来投奔,愿与大将军里应外合,聊表心迹。”
轻声念着书信,赵志业眼中陡然闪过一缕精芒。他读罢书信,坐在桌旁沉思许久,忽然开口道:“去把公孙鸿军师叫来。”
士兵正守在门外,闻言当即抱拳领命,匆匆地向另一处别院走去。
过了一会儿,士兵就回来复命,身后还跟着一名容貌柔美的青年,却正是公孙鸿。
“将军,深夜唤我前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公孙鸿大步走进屋里,发现坐在桌旁的赵志业,当即在原地站定,躬身行礼道。
“嗯,这封信你看看吧。”赵志业轻轻点头,随手将信笺递了出去。
公孙鸿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毕恭毕敬地接过信笺,低头瞧了起来。
刚看了没两行,公孙鸿目光陡然一凝,盯着信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忍不住低低地叫出声来:“沈游?!”
“没错,就是那个摆出一道空城计,诓得你无功而返的沈游。”赵志业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蹙着眉头说道,“这些姑且不论,对于信里写的东西,你怎么看?”
公孙鸿细细看去,看完全部内容后,有些意外地道:“这个沈游,打算投奔我们?”
“信里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