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来菜刀,拿出袋子,拎到厕所,倒出肉虫,下面垫着厚厚的被子。
菜刀挥舞,直到深夜,被子上是稀碎的肉泥,骨头也被剁碎,他拿出家里的盆子,装满了几盆,放到冰箱里。
他又仔细的将房间收拾好,不留下一丝血迹。
红色的世界再次回到纯白,他躺进被窝,感受那丝丝温暖,一夜的紧张劳累,化作大手,将他的眼皮往下拉,不一会儿,他便睡去了。
之后他依旧装作平时的样子,工作,做饭,接送小发。
小发问起妈妈去哪了,他便说妈妈不要他们了,小发不哭不闹,低下头只是沉默会儿,便抬起头,说他只要爸爸就行了。
他很欣慰,小发能谅解他,他本以为他们会像这样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
事情终究败露了,只是那天晚上来的不是联警,而是另一伙穿着红黑衣服的人,将他们父子俩打晕带走了。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中满是昏黄的光,刺鼻的霉味让他清醒了点,视线渐晰,连忙朝周围看,发现小发还在昏迷,被绳子捆在一旁。
他想要起来,只听“吱吱”的几声,却不能动弹。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有些发霉且破旧的椅子上,随时就会散架一般,他试着使劲晃动,“吱吱”声不绝于耳,可这椅子只是晃动,像咽不下最后一口气般。
良久,他有些气喘,放弃了让椅子散架的想法,他仔细观察周围。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十平米左右,房顶吊着个灯泡,有气无力发着光,明灭不定。
他的左边墙角,有一扇铁门,上面铁锈斑斑,如同长了红毛,显的铁门倒是暗红色的。
周围墙体原本应该是白漆,时间用的他的力量,似在墙体上泼了硫酸,发黑,发黄。
然后将墙体剥了皮,下部分被剥的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灰白墙体,墙根有些积水,发臭浑浊,像是脓水。
上部分,白漆被剥成一片片,顽强的贴在墙上,藕断丝连一般,只是边角长出黑色黄褐交杂的绒毛,像腐烂了一般。
他努力的转动脖子,往后瞄了一眼,瞄到了一个很小的窗口,外面是漆黑的,似有邪祟在黑暗里涌动,让他不安。
原来这房间就是一个封闭的牢笼,他变得更加惴惴不安,不安的看向小发,他不在意自己,但他更在意他的儿子,小发!
心中思绪极转,却毫无头绪,发了疯似的晃动椅子,想要摆脱束缚,除了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发出吱吱的声音,依然没有作用。
他就像落水的人,不停地挣扎,但脚底像被绑了巨石,如何挣扎都在往下沉。
吱吱声回荡良久才停止,他不再挣扎,气喘吁吁,看向小发,发现小发已经醒了,眼睛提溜溜盯着他,没有哭闹,他温柔的笑了笑,眼神再次变得坚定。
“小发,等爸爸过去解开你的绳子。”
“好的,爸爸,加油。”
小发脆生生的声音,给他无穷的动力。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用力挪动椅子,先是右边屁股用力,努力将椅子稍微翘起一角,借着与椅子绑在一起,转动身子,椅子被带动,稍微挪动了几厘米,然后左边用力,如此反复,椅子如同他延伸的僵硬的外肢。
控制着椅子,他慢慢挪动到小发旁,然后控制角度,猛的用力,啪啪一阵响声,他连同椅子摔倒在地,他转头看向小发,伸出手来,脚也在蠕动,终于,他的手摸到了绳子的结。
他慢慢摸索着,头上汗水如同水流,滴落在地面。突然眼睛发亮,他成功的解开了小发的绳子。
小发见绳子松动,很麻利的挣脱了束缚,站起身来,赶紧来到他的边上,用力解开他的绳子,片刻后,在小发的努力下,他恢复了自由。
他紧紧抱住小发,抚摸小发的脑袋,似在安慰。
突然,外面传来闷闷的脚步声。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