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争鸣堂,陈远和王夫子就在郑大牛等人护卫下回紫溪去了。前世见识过真真的唇枪舌剑,陈远很难对这种烈度争辩产生很大的兴趣。而且,陈远也不必为争论的结果担心些什么。现在的众议院拥有的只有评议权。或许,以后能给众议院一定的决策权,但现在战火延绵的日子,可容不得互相扯皮,还是专制好些。专制才能有效地集中人力,物力应对凶残的蒙元人。
“呵呵,陈普倒和各好稀泥。”一边走,王夫子一边笑道。
“能硬着头皮坐在九哥一边,他已经算豁出去了。没见到对面他老丈人的眼光,都好似要吃了他。”陈远笑道。
“大人觉得如何?是谢大人说的有理,还是赵校长说的有理?”
“都行吧。”陈远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平等。但说富贵天定,我却又不太信服,倒更相信人人生而平等。什么都是老天说了算,那我们还忙乎做什么,干脆等着老天安排就是。”
“或许,老天就是安排我等忙忙碌碌,不得停自歇呢。”王夫子笑道。
“与其信老天,我更愿意信自已。”陈远面色肃然道。
“天道漂渺,确实不可捉摸,倒不如脚踏实地,努力寻求来得更为踏实。”王夫子道,“我们兴华军,要一个好的前程,就要不等不靠,紧跟着大人脚步,奋力地杀出一片天地出来。这个道理,要在军中,会中讲透讲彻。老夫觉得,有必要加强军中,会中的宣教,让每个战士,每个会员都明白这个道理,紧紧团结在大人身边,驱除鞑虏,兴我华夏。”
“呵呵,大家共勉吧。”陈远点点头,很是赞赏王夫子的觉悟。
“老夫等会去趟兴华报社看看。这些天来纷攘不断,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了。”王夫子道。
“兴华报是咱们的喉舌,必须旗帜鲜明,立场坚定。”陈远脸色肃然。
“是啊。近来会儒理学院主编的《义理报》名声渐长,很是吸引了一批学子,士绅。”王夫子若有所思道。
“他们搞他们的。我们搞我们的。我们兴华报要立足于兴华军、兴华会,面向的是广大的普通百姓。绝没有落后于他们的道理。我看咱们还需要多想想办法,多吸引一些年青有为的学子到兴华报社来,多报道一些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东西,多想些办法扩大咱们兴华报的影响力。”陈远道。
“嗯,他们前些天也想了好些办法。一是准备扩版,搞个专事刊戴诗歌典,传奇故事的副刊,再搞个发布各种物品供需信息,商作广告的工商特刊,另外加大免费发行力度,在各茶楼、酒馆设置读报人,给普通百姓通报。”王夫子道。
“只要觉得可行,尽可让兴华报社那些人大胆去试去做,我只看结果。经费那边,我会交待内库,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加五成。”陈远道。
“呵呵,倒用不了这么多。他们现在为各商行、作坊打广告,可收到不少广告费。若能将工商特刊真的办起来,收到的费用更多了。”王夫子笑道。
“多退少补吧。”陈远道,“报社的那些起人也辛苦,工酬待遇能加也加一些吧。不过,财政上还得加强审计。咱们要马跑,也得让马吃上草。”
“哼,美死他们了。他们再辛苦,还能有前线的战士们辛苦。”王夫子哼道。
“适当提高一些吧。他们和前线战士一样,同样是在战斗,不过面对的敌人,战斗的方式不一样。前线战士用的是刀枪,他们用的是纸笔。”陈远轻笑道。
“大人的意思我懂了。哪天大人有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行,过两天我就过去看看。”陈远凝重地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之间就回到了紫溪。王夫子他去,陈远则走进兴华军总指挥部。近来,东面衢州形势日紧,一山之隔的福建风起云涌,由不得他不将精力又投入到军事上面来。
总部指挥室,气氛紧张之极,总部副参谋长徐祥正根据最新的情况,指挥着参谋绘制最新的形势图,调整沙盘,以便开展战略推演。
徐祥是由陈远亲自从张孝忠手中要来的。随着战势的发展,陈远手中的几员大将,陈永管着情报与先遣队一块,现在更去了江淮;陈雄主持着江南西路的战事,陈江、赵勇领着第2军,如今驻军玉山,一方面要兼顾着信江的防守,另一方面要策应着浙江的战事;陈山、陈林、赵忠、周建远在衢州;王夫子、章如旦、汪麟、施明等人,或精于政事,或精于后勤,军事谋划的能力则有所不足。陈远苦思冥想之后,只得将徐祥调来了铅山。
徐祥果然如陈远想象的一般,是个极其优秀的参谋人才。不到十日,就适应了陈远设计出的参谋制度,将稍显杂乱的总参打理得井井有条。各种情报汇总,后勤装备,战略谋划几乎不用陈远插手,一应事务都搞得顺畅无比,让陈远舒心了不少。
见陈远进来,徐祥吩咐了身边的参谋几名,转身迎了过来。
“两浙那边有新消息来吗?张弘范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