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道观叫百草观,观里只有老道士和他的小徒弟。
百草观说是道观,其实不过是用一间茅草堆成的屋子而老道士说是道士,其实根本不会念几句经,靠给人治病谋生。
老道士的医术很好,但一天也看不到几个病人,没多少人会相信茅草屋的大夫。
只有那些家境委实贫寒的穷人才会把病人送到老道士这来,就算治好了,也从没谁以为老道士的医术高超过。
他们总认定自己得的不是什么大病,怕是不用治也能好,暗自后悔于白送了老道士几个铜板。
老道士把猴子放到观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拿起床脚的破棉被盖住猴子的身子,他看着猴子愈发苍白的脸色,混浊的眼里的掠过一丝凝重。
老道士四下望了望,然后冲进柴房里,在角落里翻出一把铁锹和铁铲,又拿了一个药蒌背在后面。
“师父,你要做什么?”
烟小舞跟在老道士后面,看着他东翻西找,突然有些心慌。
老道士蹲下身子,苍老粗糙的手按在烟小舞的肩膀上,神色肃然的叮嘱她道:“小舞,师父待会要出去一趟,你把门关好,乖乖在观里等师父回来。”
老道士趁着灰蒙蒙的暮色走出了百草观,他佝偻着,身子时不时前倾,仿佛一阵风来,就能把他吹倒。
“师父!”
烟小舞冲出观门,大喊着老道士的名字,想让他回来。
而此时的夜色愈发阴沉,宛若一群凶恶的野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茫然若失的孩子,要将她逼回到茅屋里。
不久,观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一整夜都不曾停过。
清晨,一夜未眠的烟小舞推开观门,就看见倒在泥泞中一身血污的老道士。
“师父!”
烟小舞从门里冲出来,坐在老道士身旁,仰着头伤心的痛哭起来。
“咳咳咳!”
老道士艰难的睁开眼睛,抬起手摸了摸烟小舞的脑袋,强扯出一抹笑容。
“别哭,师父没死,没想到年纪大了,走到门口摔了一跤,就昏了过去。”
“真的?”烟小舞抽泣道。
老道士点头,颤悠悠从泥水里爬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猴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舞啊,师父有些饿了,你去山里挖些野菜,等会煮粥吃。”
“好!”
烟小舞听了老道士的话,匆忙背起药蒌,跑着上山去了。
就在烟小舞出去不久,老道士神色倏的一变,捂着嘴巴,呕出一口血来。
老道士看着手心里暗红色的血,面色变换不定。
老道士本来就很老了,昨夜又挨了那样一顿打,离死已经不远了。
“没想到我救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是被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