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完全苏醒,就睡得头懵懵的。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难不成,你少年时也没思慕过个把千金小姐?”
徐二郎:“没有!”
瑾娘还没缓过神,徐二郎又平静至极的问了一句,“瑾娘这么能感同身受,想来是有些经验在的。”
瑾娘心中警铃爆响,她几乎条件反射想到原主留给她那个烂摊子“表哥”。可只是原主思慕表哥,沉城和她没一毛钱的关系。
瑾娘迫不及待开口,“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诬赖人。”
徐二郎:“……你没有什么?你不是什么?”
这话让瑾娘更警惕了,总感觉徐二郎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不应该啊,为防露马脚,她可是将摆烂进行到底,什么出格出挑的事儿都没干过。
她皱眉苦思,徐二郎却陡然温情下来。他搂住她,“睡吧,大晚上想些有的没的,我也是闲的。小鱼儿的事儿,看天意吧。总归姑娘真看上了,我又不能不让嫁。”
瑾娘躺在他怀中,闻言就笑,“那还是玉安出色,能入你的眼,换做那些一事无成的少年,怕是你能把人打噼了。”
“你觉得小鱼儿眼光那么差,会看上那种人?”
“也对啊。”
徐二郎到底是介意今晚小鱼儿看宋玉安那个眼神,那是少女动了春心,自己却全然不知的懵懂。做父亲的太关注这些事情,女儿铁定羞惭。可做父亲的,又如何能看着一直捧在掌心的明珠,转眼心中多了另一个男人,继而投入他的怀抱?
那太扎心了!
徐二郎受不住。
他又叹了两口气,这两口气叹的瑾娘挺心酸的,就扶着他胸口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你别自己给自己添烦扰了,姑娘大了,总有嫁人的一天。你想将她留在身边,不想让她在别人家伏低做小,可你觉得宋家诸位长辈的为人有不妥么?思敏和宋老夫人,像是会慢待孩子的人么?别想了,宋家已经足够好,更好的是,俩孩子情投意合……”
“那来的情投意合?”
瑾娘翻了个白眼,“行,行,没有情投意合。你的宝贝闺女开窍晚,至今怕是都不懂情为何物。”
可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徐二郎越想越扎心,最后只能在瑾娘的絮叨声中,搂紧她,让她闭嘴,“快睡觉,睡晚了明早起不来,不带你去书院了。”
这话成功让瑾娘住嘴,她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翌日被徐二郎喊起身时,瑾娘头晕头疼头胀,眼睛像是湖了一层胶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徐二郎拿来温热的毛巾,在瑾娘脸上湖了一把,行了,这下瑾娘精神了。
走出架子床,竟然还感觉有点冷。瑾娘说,“山上就是山上,温度最起码比山下低五、六度。”
“你不是说山上清净凉爽,在这儿多呆几天也愿意?”
“我现在也是这个想法,只是等天再冷些,我们得回去。这实在有点冷,跟秋天似的,我都不想出架子床。”
“去外边活动活动就好了,这会儿冷,稍后下台阶,保准你走一身汗。”
两人洗漱过,准备用早餐时,小鱼儿和长绮就过来了。瑾娘往外瞅了瞅,确定没有长洲和长晖几兄弟。长洲长晖铁定是怕挨训,所以没凑过来,至于长安和荣哥儿,昨日没看护好弟弟,让弟弟口出不训,弟弟们挨罚了,两个兄长指定陪着抄书。
既如此,瑾娘就不等他们了,招呼孩子们一道吃饭,然后诸人一道往外走。
出了院门就碰见宋明乾和魏思敏一道从内院出来,再往前走几步,玉安三兄弟,连带着长安他们四个站在一起。看见他们过来了,几个孩子忙不迭见礼。
长洲长晖眼下有青黑色,可见昨晚熬夜抄书了。长安和荣哥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精神有些萎靡,这让瑾娘心疼极了。
诸人都在,她不好说什么,走到孩子跟前时,才小声叮嘱了一句,“课余时间抄书不迟,晚上也可以抄写一会儿,但不要耽搁睡觉时间。你们正在长身体,睡不够一天没精神,夫子讲的课也听不到耳朵里,这才是耽误事儿。”
几个孩子连忙道,“记住了,以后再不会了。”
奉安看看瑾娘,看看几个徐家兄长,又看看自己的兄长,脸上露出哀怨神色。昨晚上凭什么不喊他?为什么他们一道出去玩耍,就把他留在家里?
他是先睡着了,可若是他们提前和他说晚上还有行程,他就是再困,就是拿牙签支着眼皮子,也不会睡过去的。
可实际上呢,没!人!告!诉!他!这!件!事!
就因为他年纪小,他被大家排斥在外。
若不是他半夜醒来撒尿,恰好和刚回来的大哥他们碰头,他都不知道他们出去潇洒过。
就问他气不气?
他气的后半夜都没睡好!
奉安咬着牙,跺着脚。哥哥们不叫他,以后他晚上出去耍也不告诉他们,他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排斥在外是什么滋味儿!哼!
奉安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又是跺脚又是哼哼,这模样岂不搞笑?
瑾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早起的谁惹这小人生气了,她看向魏思敏,问她知不知情。小鱼儿也好奇,就看向宋玉安,玉安哥哥会知道原因么?
魏思敏凑到瑾娘跟前说话,宋玉安不着痕迹落后两步,走到小鱼儿跟前,含笑和小鱼儿说了一句,“昨晚我们回去时,被他逮了个正着。”
啊?因为这个么?
那,那确实挺应该生气的。
小鱼儿忍着笑,看看奉安,再看看身边含笑看着她的玉安,嘴角都微微上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