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忙起来连带着范铭也得跟着忙,毕竟不管是放人还是将重刑犯转移监舍,在洪县尉不在地情况下都需要王知县审定公文后署印,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范铭这个手分兼秘书的身上。
刑名干系大,范铭也不敢怠慢。他本身又是个认真不苟且的人,如此一来这两天光是文卷都看的头昏脑涨,尽管如此期间范铭还是跟着洪德善去重监室看过这一窝蜂一趟,仔细的将这伙人好好打量了一番,领头的叨老二果然是他先前在一堆卷宗中看到的那个屠户,面目狰狞一看就是凶蛮之人。
让范铭感到奇怪的是这一窝蜂中除了这叨老二是屠户之外,其他总共只有七人,这八人都是正经八户的人家,若是走出去绝对不会同一窝蜂这伙凶蛮的劫匪联系起来。
不过前番看这几人的档案却让他发现了一个疑点,这八人前些年都是从西南陈州迁来住户,而且迁来的时间正好就是当年老爹遭难的那段时间,这其中任谁想都有着一些联系。
眼下虽然一窝蜂落网,但最终的目的却还没有达到,也由不得范铭不在这其中下一些功夫,单单靠洪德善一人,也不一定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相信这一刻王知县的脑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接下来就要看洪县尉刑审的手段了,这牢狱里的手段他昨日里也听老张说,一般人绝对熬不过三道水,只要这叨老二一招,说不定就能牵出一条大鱼来。
虽然事情还没有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但这毕竟是一件大破天的喜事,一等这个上报上去,整个衙门连带着杂役都有封赏,因此几乎人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就在当天,王知县就宣布举行大宴,而且是在醉仙楼中,整整两大桌,这次最要有功人等都齐齐有份,范铭不消说,就连僚属老张都来了,当然,卜县丞同谢主簿这两个流品内上官自然也要陪列在座,只不过那脸色始终有些不自然
缉捕了一窝蜂、还顺带着剿灭了一伙造反贼,不管是王知县还是洪德善都高兴,那些捕役们更是在乡下憋的很了,现下庆功宴上的闹腾劲儿自不必提,这顿酒宴从黄昏时吃到新月初升,才是刚到兴起。
跟洪德善对饮了一盏,酒意上来后有些醺醺然的范铭无意间扭头时,便见一个穿着捕役皂服的牢头禁子从楼下一溜小跑的上来,也没理会大堂上众同僚的招呼聒噪,径直往这个王知县所在的雅间而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范铭的心中,莫不是出事了吧!
就在他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果不其然,这牢头跑进来后张口说的就是:“叨老二死了,刚刚就在牢里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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