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讲价还价起来,显然她内心中也承认向天笑当真有击败她的力量。
向天笑摇摇头,道:“不,我只要你。”
欺霜袅娜而行,到了几旁,从藤篮中取出一把茶壶,斟了一杯,目光扫过向天笑,便又斟了一杯。
她双手分捧两杯热茶,向向天笑走去。
外表上她自然是向他敬茶之意,但事实上向天笑却有许多顾虑。假如她趁机欺近,借奉茶之便,抢制机先,突然出手的话。他一来得抵御两杯热茶和杯子的袭击,二来又被她制了机先,难以措手。
还有一点须得考虑的,便是假如她并没有出手突袭,他安然的拿过了茶杯,但他此时如何是好?这杯热茶,饮是不饮?
欺霜一步步走过来,人尚未到,一阵清淡的香风,已扑送入鼻。
向天笑剑眉一轩,豪气上涌,忖道:“好,我且冒险试她一试。假如她不趁机偷袭,而茶中又没有任何古怪,那么至少可以证明她对我的敌意,已经大减。同时她亦可以看出我的胆色,非是常人可及。”
此念一决,顿时胸中坦然。
只见她走到了面前,把茶端过来,道:“向大侠请用茶。”
向天笑笑一笑,豪迈地伸手接茶,口中道:“有劳姑娘,不才实是不敢当得。”
她的茶杯已送到他手中,可是她却未放手。向天笑当然不便硬抢,同时又得防她忽然发出内家真力伤人,也得防她翻腕扣住自己的脉门。
然而她不缩手以前,他也没有法子收回。只好横了心,一任事情发展。
欺霜道:“只不知花杜鹃如今怎样了?”
向天笑道:“等姑娘与不才动过手后,不论结局如何,都会奉告。”
欺霜那对明艳的眸子,紧紧盯视着他,道:“你说我如果归了你,事事皆须听你的吩咐,只不知最重要的是怎样的吩咐?”
向天笑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果答应保守秘密,不才便奉告也无妨。”
欺霜感到他的笑容,大有侵略的意味,顿时有她的想法,当下道:“算了,这话以后再说,也许你根本没有机会可说。”
她瞅他一眼,神态甚是动人,并且收回了玉手。
向天笑随着她向那木几走去,在另一边的椅子落坐,神态悠闲地啜喝手中的热茶,一面打量这间船舱。
欺霜道:“你这人真的浑身是胆。”
向天笑笑道:“大小姐过奖了,不才只是个凡庸之士,也许你心中正在暗笑我的草莽轻率呢!”
欺霜摇头道:“我故意慢慢地走过去,就是给你思索的时间,因此,你接杯喝茶之举,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如何能说轻率草莽呢?”
向天笑把茶杯放回几上,道:“此杯乃是精品,如若不慎打破,岂不可惜?”
他这话乃是借题发挥,弦外之音,乃是说她如此美貌可人,如果不幸伤亡,太过可惜之意。
欺霜如何会不懂得?当下面上透出了一丝笑容,道:“世间万物,何去何从,皆有定数,纵使身带十万金锭,也难护尽天下落花,向大侠你说是也不是?”
她的答话,也寓有深意。指出了人生本有定数,不是人力所能强求。尤其在今日的局面中,她自身似乎难作得主。
向天笑觉得很有意思,此时此地,加上敌友之势未分,这等对话,实在非常有趣,值得异日回味。
他出身草芥,一颗相善之心,却入了魔门,加之妻子“倾天狐”的百般炮制,对于阴谋诡计倒也颇有心得。
当下拈起杯道:“姑娘说得不错,万缘俱有定数,随遇而安,方是正理。但如若暴殄天物,则是逆天之道,大是不祥,所以姑娘如果将这珍贵名瓷,妥予保存,定必有功无过,不待赘言了。”
欺霜目光落在杯上,注视良久,才轻轻说道:“向大侠珍惜古物,用意良佳,可真是多情种子啊!”
向天笑并不窘困,道:“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倒教姑娘见笑了。”
欺霜感到有点说他不过,站了起来,道:“我想出去一下,向大侠不介意么?”
向天笑不由得一怔,道:“你要出去一下?”
欺霜毫无改变主意的迹象,面上又透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的,我要出去一下。”
她那一丝笑容,虽然是倏忽即逝,可是在别人的感觉中,真有春回大地之感。
向天笑再聪明,也测不出她的心意,当下招架不住,问道:“你出去可会对我不利?”
好想当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