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道人道：“他们要让长蛇把我们咬死呢！”莫塞笑道：“这比长蛇咬死还恐怖一千倍一万倍，一会，你们四个人抽阄，四个人之中，有一个可以逃得性命出胡陵县城，去告诉郡监平这刑法的恐怖。这也算是那个得活命的一个小小的报酬。”

三个人本以为都要被杀，此时一听，其中一个人能够活命，陡然都生起一点希望来，这个道：“如是将官留了我性命，回去之后，绝对离开郡监平，老老实实到乡下去，不再与刘季的沛兵作对。”一个道：“我们家里有钱，如得了性命去，必然把家产全部贡献出来，支持刘季反秦！”

只有椅子上的行空道人道：“杀便杀了，好歹还是为国捐躯，死也如泰山之重了。”

三个人道：“我们现在就投降，行不行？”

莫塞道：“既然已走到这个房间，说投降的话，已经晚了。”

可是，当这四个人看见帐篷里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桌子，旁边放着一个长蛇的箱子时，他的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再不想朝里迈进一步。莫塞叫兵卒把他们推了进去，用纸条写了四个阄，三个“死”字，一个“活”字，放到一个瓷罐里，摇了摇，叫他们伸手进去摸阄时，三个人已软塌塌的站不起来，只有行空道人坐在椅子上冷笑。莫塞道：“赶快抽吧？这是曹参将军定下的规矩，四个人，总要放一个人回去，如果拒绝抽阄，谁也不想活，全部都要杀掉。别逞英雄，能活就得活。如果你们脑袋瓜里觉得死不是一件恐怖的事，那么，我现在就在你们身上割下一块肉，让你们知道痛是不好受的，死，更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们还是不愿意抽阄，莫塞就命令兵卒用刀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割了一小块肉，那人痛得嚎叫起来。于是，都迫不得已，心惊胆战的把手伸到瓷罐里，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会，嘴巴里念念有词，都在祷告不要抽到死阄。只有行空道人摆出一番死了就死了的模样，结果他非常幸运，摸到了一张活阄。那三个摸到死阄的，吓得面色苍白。

门口又进来两个人，问：“是哪三个抽到死阄的？”

于是，把三个人仰面放倒在桌子上，连着桌子捆绑好了，把肚皮的衣服都撕去，用装长蛇的箱子，开口的一面，倒扣在他们的肚皮上。开始时，长蛇在他们肚皮上窜动，也没什么可怕，旁边的沛兵举起火把，要用火烤箱子时，坐在椅子上的行空道人嚎叫起来，道：“你们太没人性了，就是活地狱的刑法，也没有如此恶心毒辣的。”他挣扎着，道，“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你们还是一刀把我劈了吧？”

旁边的人见行空道人把眼睛闭起来，叫道：“你如果还闭眼睛，小心我们把你眼珠子挖了，再放你出去！这刑法本来是你们用来对付逃役的老百姓的，这时候倒害怕不敢看了。我们还记得去年一些在芒砀山的劳役被俘后，有幸逃回来的人哭着说，那时候，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秦兵还围在受刑人的旁边不知羞耻的哈哈大笑啊！”

莫塞用刀子在他脸上比划，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他见刀子到了眼前，嘴巴道：“好！好！我看！我看！”待他看时，箱子倒扣在受刑者肚皮上的长蛇，因为受热苏醒，在箱子里上下爬动。施刑的人拿着火把烤了一会箱子，长蛇受不住热，一个劲往箱底下钻，可是没有洞，怎么逃？于是，长蛇在受刑人的肚皮上打起洞来，拼命朝受刑人的肚皮里钻。

不一会，四五条长蛇一下子钻到人的肚皮里，到处乱拱，受刑的人嚎叫之声在胡陵县城的上空缭绕，那是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