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却说诸位北荒高士所乘的遁云倏忽间已经临近云台,待见到陈景云与纪烟岚带着六个弟子立身相迎时,众人尽皆面露笑意。
这才对嘛,莫说北荒与天南如今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就算是两家已经势同水火,但是既然己方提前递上了拜帖,你闲云观也给了答复,那么该有的礼遇就不能少。
迟问道与玄悲子、风栖白三人身为一宗之主,自然要在心中准备一番说辞,至于莲隐宗的花醉月与龚晁,两人一个面色冷峻,一个目光闪躲,想必是各安心思。
众人此时全都等着陈景云当先说话,只要有了开头,无论好坏,都可以相机而动。
“数月前乍闻北荒高士欲要驾临闲云观,贫道心中不胜欢喜,因此早命门下弟子穷搜天南、遍寻奇珍,怎也要令诸位高士满意而归才好。”
见陈景云说的客气,迟问道等人皆觉心中受用,正要打个哈哈恭维几句时,却不意人家仍有下文,旦听陈观主继续言道:
“不过嘛,你们中州有中州的规矩,我天南自然也有天南的法度,一些徒有虚名之辈可当不得我闲云观的座上宾。”
此言一出,北荒众人尽皆变色,就连一直含笑饮酒的天机老人都不禁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陈景云今次居然如此直截了当,竟连一些场面功夫都给省了。
因为天机老人就在对面的云台上饮酒,已至迟问道不敢擅自出头,于是轻咳一声,示意身旁的玄悲子出面应对。
玄悲子敛去眼底的寒芒,哈哈笑道:“闲云道友此言差矣,中州乃是所有人族修士的中州,五大宗门不过是代为统御罢了,天南更是北荒各宗的祖庭所在,可不归你闲云观一家独有。”
陈景云闻言也笑,并不答话,而是转头对袁华道:“知着,你不是一直对紫极魔宗的诸位高人十分仰慕吗?今日机缘到了,怎么还不出头?”
见陈景云直接无视了自己,玄悲子立时阴下了脸,想要再说话时,却见袁华已经笑呵呵地踏步上前,于是冷哼一声,言道:“既如此,切磋几场倒也无妨,千残,你去领教一下闲云观高足的高深武法,记得留手!”
言罢心念一动,竟也如陈景云早前那般,在半空中凝出了一片暗青色云台,之后与一众北荒大能各自落座,其中的针锋相对之意不言自明。
玄悲子方才把“记得留手”四字说的极重,风栖白等人闻之,尽皆目露玩味之色,更加无人出言阻止,都想看看闲云子的弟子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需知任千残的修为虽然不及杀千幻,但在紫极魔宗的诸多小辈里面也能排进前五,为人更以阴狠毒辣、残忍好杀着称。
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狰狞鬼面的矮矬修士,袁华脸上寒意渐生,语带不耐地道:“你是旁人眼中‘残魔’,在本尊这里却只是跳梁小丑,速速滚回去吧!”
任千残闻言桀桀怪笑,一抖手中的魔幡,指着袁华道:“区区‘笑脸阎罗’也敢妄自称尊,今日便叫你知晓何为天高地厚!”言罢舞动魔幡,立时就有阵阵阴风自内中席卷而出。
袁华早就对任千残动了杀机,这才出言相激,此时见他入瓮,不由冷哼出声,手中羽扇一挥,寒声喝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