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的帐营里死气沉沉,没有人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惹火了沉思的大帅,大帅郑江泰拄着下巴,靠在案桌上闭目养神。
身边堆满了奏折,身后的地图更是画的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样的线条,这是郑江泰用了一天一夜不睡觉才画出来的行军图。
王贲在营帐外焦急走动,又不敢进去,大帅好不容易睡觉了,这时候进去打扰了他,岂不是当误了大帅的身体?可情报更重要呀,这个情报要是当误了时机,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危机。
刚刚回营的张奕看到王贲左右为难的样子,拍下他的肩膀“怎么了?有事就进去呗,在这干什么。”
王贲见张奕说话声太大,紧忙捂住张奕的嘴,臭熏熏的手差点把张奕熏吐了,张奕厌烦推开王贲,见王贲做出安静的动作,皱起眉头“有事说话,别跟个哑巴似得打手语。”
王贲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说“大帅好不容易休息了,你现在别进去打扰他,让他睡会,等他醒了再进去。”
王贲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天生大嗓门再怎么压低声音也吵到屋里睡的并不深的郑江泰,郑江泰沉着平淡的声音在王贲耳边响起“有事就进来……你那个嗓门就算小声说话也跟打雷似得,都进来吧。”
王贲尴尬站在门口,张奕拱下肩膀,装作无所谓样子,推开营帐的门帘,看到郑江泰跟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担心问道“郑先生,你昨晚没有睡吗?怎么这么深的黑眼圈。”
郑江泰艰难揉了揉脸,让手下打一盆凉水,自己给张奕两人倒杯茶,示意他俩坐下说话“没睡,这几天一直在整理兽族的进攻路线,少睡一会没什么事,对了,你俩找我有什么事?”
王贲脸色有些难看,掏出一直揣在怀里,都捂热的奏折,递给郑江泰,郑江泰接过奏折没有急着去看,放在桌子上,手下水打过来了。
郑江泰狠狠洗了一把凉水脸,冰凉的水瞬间刺激他的大脑,郑江泰打个冷颤才把头从水里拔出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手巾,好好擦干净脸后,这才坐下来低头看奏折。
“王贲,你应该看过奏折,你先说说,我边听边看。”郑江泰面无表情,像下命令一样对王贲吩咐。
王贲听到吩咐岂敢不从,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水后说“这个奏折是前方斥候探到的情报,凉州军没有全部阵亡,他们看到还有一支凉州军在凉州艰苦战斗,不过看他们样子物资所剩无几,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张奕听到还有凉州军存在,哪里还坐的住,抓住王贲的衣领质问“你说还有凉州军?他们在哪?还有多少人!”
王贲看到张奕被压制的怒火突然爆发,通红的脸上青筋暴起,隐约见身上冒出黑色的火焰,一条黑色蛟龙在他手臂上,用毒蛇一样的眼神盯着王贲。
似乎只要张奕一声令下,一直盯着王贲脖子的蛟龙立马就会咬向王贲的大动脉,王贲紧张咽下一口吐沫,张奕给他带来的威压实在让他喘不过气“张奕,你先别激动,你坐下来听我说……”
张奕哪里能听的进去话,现在没有暴起杀人已经全是压着火气了,从公子扶苏自刎龙旗之下他就一直压着一团火,凉州是他的根本,他听到凉州沦陷没有崩溃就已经很顽强了,现在听到凉州还有人幸存,他那里还能扛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