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而你们都还不到三十岁吧！”莫有臣的脸色有些灰白，这是他的痛，不能戳的伤疤；而今，他只能撕开给莫婷看。

莫婷微微皱眉，是了，这份诊断证明有些年头，不像假的；最重要的是，如今这种情况，他实在没有必要造假。

他既然迫切地想要子嗣，又何必编造这样的谎言。

“莫先生，可与那三份样本做了DNA比对？”莫婷问。

“嗯！”

“结果如何？”

“亲子关系成立！”

莫婷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些，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莫有臣，“这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留下的唯一照片，你看一下，里面的人是否是你？”

照片有些年头，还是黑白色的；但这依旧遮挡不住，照片里男子的帅气。

那双媚而狡诈的笑眼，是如此熟悉，如此的独一无二；这世界除了他，大概没有一个男孩子会有如此笑眼。

莫有臣的眼睛有些湿润，颤动着手，抚摸着照片里的人，嘴唇有些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莫婷安静地注视着他，静静地等着他解惑。

“虽然我不是你们的父亲，但是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无论是从血缘还是其他，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不是父亲，却有父子血缘，这逻辑很矛盾，矛盾到不科学。

莫婷依旧没说话，只是很疑惑地看向他。

“照片里面的人，不是我，可也算是我。他是我双胞胎弟弟，莫采臣！”

双胞胎，三个字，将一切矛盾、不合理之处，都理顺。

因为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DNA是完全相同的，所以，虽然他不是他们的父亲，却可以亲子鉴定为父子关系。

“他在哪儿？”

莫婷这些年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强大到不是人，只一个愣神，莫婷就接受了这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他在欧洲！”

“他为什么不回来？”其实，莫婷想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们。

“因为我！”

“因为你？”

“因为我，他一睡不醒，再也不会醒来了！”说着，莫有臣眼中含着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成年旧事像开闸的水，汹涌地奔腾而出。

事情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时候的莫有臣比如今的莫婷还小，却亦是如此，意气风发、年少得志。

与莫有臣相比，莫采臣虽然长了一张与莫有臣一模一样的脸，却很游手好闲。

每每莫家长辈勒令莫采臣奋发上进的时候，莫采臣总会吊儿郎当地说，莫家有大哥就好，他生来就是替大哥享受的。一开始，大家还很气愤，莫采臣甚至少不了挨上一顿棍棒教育。等到后来，莫有臣忙到昏头转向，连打个盹都变得很奢饰，而莫采臣却整日纸醉金迷；大家慢慢就觉得莫采臣说得有理、也就接受了。

若日子能这么顺当过下去，大概就不会有莫婷这几个孩子的存在。

商业竞争到了极致，甚至比黑帮火拼还要可怕。

莫有臣在人为制造的‘意外’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莫采臣临危受命，担起重任。

莫采臣一边稳控局势，一边四处替莫有臣求医。在一次古董拍卖会上，莫采臣得知一个消息，说是古老的东方，有一种古代方士炼的灵丹妙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种话，若是以前，莫采臣也就听听算了；可现在为了他哥，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他都要试一试。

安顿好欧洲这面，他就只身前往中国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