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蔑地说，“你算什么东西？”

男公关尴尬地愣住了，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

陈副总脸色也不太好，“那我陪王总喝”说着，他自己干了一杯。

那人看陈副总这样做了，也没有太过分，便没再提这事，但手上还是放不对地方。

杨沐忍无可忍，站起来，

“你又要去洗手间？”陈副总问，

“是”杨沐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径直向外走去。

这一次王总没有那么轻易放过她，他在杨沐身后说，“你是什么货色，这地方谁人不知道？装什么装！”

杨沐很想问自己是什么货色？但她没有问。有时如果所有人都对你有成见，可你又没法坚定地保持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那么你就会自我怀疑。她没有否认过自己就是一个关系户，也知道以她的能力不配得到现在的一切。因此别人有权利质疑她，即使认为她是靠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上位，她也无力争辩，当然争辩也只是对牛弹琴，她没必要再给自己加一条又当又立标签。

她迟疑了一秒，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拉开了包间门。然后就与包间外的路过一行人对上。

顾佑嘉看见拉开门的杨沐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出惊讶，便听见杨沐身后传出来的声音。“不过是一个被祁家少爷和封总玩过的破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杨沐脸色瞬间惨白，因为她看见了顾佑嘉身后的祁浩。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祁浩，使得杨沐的难堪与屈辱成倍增加，只恨不得自己面前有一个地洞，能够瞬间让她钻进去。

顾佑嘉拉住错身而过的杨沐，然后坚决的推开了门。

里面的陈副总能猜到们会被推开，杨沐的个性他多少有点了解。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推开门的人会是顾佑嘉。

而顾佑嘉好像是走错了包间一样，进来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王总身上，停留了一秒，光这一眼就看的王总背后发毛，冷汗连连。

“顾少爷”王总站起来，

“佑嘉。”陈副总也站起来。其他人虽然不认识顾佑嘉，但看这个阵仗也意识到包间的氛围很有问题。

顾佑嘉对陈副总道“陈副总”，

陈副总脸色不太好了，之前跟顾佑嘉寥寥几次见面，顾佑嘉都会叫他“陈叔。”他虽然知道这个称呼或许是因为封朗，但没有想到顾佑嘉在这样的情况下回他陈副总，这明显疏远的称呼，让他挂不住也下不来台。

顾佑嘉浑然不觉自己出现在这里引起了什么不适，而是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不是他手上拉着杨沐，别人也许还要想一想他问的是谁？但现谁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王总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震惊和恐惧混在一起。他只知道封朗现在跟韩家大小姐的好事将近，而陈副总作为封朗多年来的心腹把杨沐带出来陪酒谈生意，何曾想过杨沐竟然是顾佑嘉的人。

而顾佑嘉问完这句话之后，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停留，便又拉着杨沐转身出去了。

出门后，顾佑嘉便放开了杨沐。杨沐没有想到祁浩还等在外面，此刻的祁浩靠在门口百无聊奈地玩手机，见他们出来，收起手机看向他们。

“谢谢顾少。”杨沐没有看祁浩，然后低头离开。

“你要走？”顾佑嘉问，

“嗯”杨沐回过身，点点头。

“我们送你。”顾佑嘉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不用了。”杨沐拒绝。

“走吧”顾佑嘉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

祁浩这时开口，“我就不去了”

顾佑嘉看了看祁浩，祁浩面无表情的回视。

“那我送你。”顾佑嘉改口。

杨沐自顾的穿过走廊，转身下楼，顾佑嘉跟着她，没有说话。到了一楼，杨沐准备去外面打车。顾佑嘉跟着出去。

杨沐转头想说不用送了，却迎面听见顾佑嘉问，“你那里，有徐辰留下的东西吗？”

顾佑嘉此刻微微低着头，神情在灯光下晦暗不明，杨沐思索了两秒，

“她没有留东西给你吗？”

顾佑嘉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痛苦，杨沐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刚想找话题岔过去，顾佑嘉却回答了她，

“有，两封遗书，一共八个字。”

杨沐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不明白徐辰上次那个笑容和那句过段时间就好了，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清楚徐辰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顾佑嘉。杨沐其实心里隐隐有答案。

“如果……”杨沐犹豫着开口，可惜她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顾佑嘉打断。

“你等一下。”顾佑嘉知会了杨沐一句便走开。

杨沐看见顾佑嘉去到门口处，那里范晓锦刚从一辆车上下来。

顾佑嘉不知跟范晓锦说了什么，范晓锦神情激动，顾佑嘉去拉范晓锦，范晓锦甩开顾佑嘉的手，但是眼泪却流出来，范晓锦神情倔强又委屈，固执的不想流泪却哭得更厉害……杨沐看了都心疼更别说宠爱她的顾少爷。

杨沐看着顾佑嘉怜惜地把范晓锦抱在怀里，范晓锦挣扎了几下，便静静的伏在顾佑嘉怀里。而跟着范晓锦过来的那个男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神情黯然。

“如果徐辰还活着，你会怎么做？”杨沐无声地问出这句话。

顾佑嘉什么都不会做，他现在跟范晓锦分手是因为面对不了徐辰离开，更面对不了自己曾经对徐辰的伤害。那如果徐辰没事了，他会选择徐辰放弃范晓锦吗？就算可以，徐辰能容忍顾佑嘉之后还这样抱着范晓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