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圣君变了脸色,正襟危坐问殿内臣工:“尔等只说斗天等为后生晚辈,怎不言水月大天尊与幽冥界之交情,怎不言九幽冠冢守护三界安宁之事?”
臣工各人均不敢言,半晌,太尉跪拜向前三五步:“臣启陛下,水月门中能享三公鼓乐大礼者,唯道乾、鲁老而已。”
幽冥圣君拍案而起,怒声呵斥:“推脱之说,本王为君,阴间圣主,礼待者谁岂是口说能定,肃令三公鼓乐相迎,不从者,摘了顶戴,投十八层地狱去。”
臣下一个个都不敢再言,唱了个大诺退出殿外。
往返门前,等候多时不见回复,荒臣已十分不耐烦,抱怨道:“这幽冥圣君架子也太大了,惹火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他的地界圣都。”
斗天看他一眼,训斥道:“八弟不得无礼,我等有求于人,且耐心等待。”
等了个把时辰,听闻地界圣都之内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不及询问,只见幽冥圣君亲身卫队拥护三公九卿、文武百官、鼓乐宾客已至往返门前。
斗天见了,与师弟师妹说:“大礼相迎,来人必是位高权重,你我恐怕要等上几日了。”
位卑人情浅,也就不说什么,只得静下心来。
正思量间,往返门前二星君领三公九卿进来,与十二人拱手行礼道:“贤者,我王有请。”
十二人都傻眼了,如此大礼是为他们而来,幽冥圣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有这样的待遇,跟着去就是了。
正殿之内见了幽冥圣君,十二人俯首而拜:“人界水月门剑客斗天领同辈师弟、师妹参拜幽冥圣君仁王陛下。”
“免礼平身,你等不是我所辖臣民,水月大天尊又与我素有交情,无须多礼,直言来意即可。”
十二人起身,拱手而道:“启禀圣君,我等为离羽琴而来,望请网开一面,准允我等将她带回人间界,重塑真身。”
听他说了,幽冥圣君皱眉道:“此事早已交代十代冥王,若单临渊要带走此女子,不得阻拦,何以还有这诸多事,要斗天贤者亲来求情!”
斗天十二人听了,惊喜跪拜:“请治我等心急,未曾面见十代冥王、擅闯地界圣都之罪。”
幽冥圣君摆手:“贤者言重了,若无它事,宫廷已设下筵席,吃喝之后歇息一日,也赶得及。”
几个人心中都挂着离羽琴的事情,不敢在此停留:“多谢陛下招待,请准允我等即刻赶往十代冥王处换了文牒,出阴间界。”
幽冥圣君点头:“如此,本王就不留了,贤者此去,恐有差使判官索要人事,本王下一道旨意与你带去,可便宜行事。”
谢了恩典,又赶回鬼门关前,将幽冥圣君圣旨与司事看了,二人立刻吩咐差使让路。
斗天等方才离了地界圣都,地藏王菩萨便匆匆赶来,在正殿见了幽冥圣君,直言问道:“陛下可是答应了斗天所请?”
他如此问,幽冥圣君也不隐瞒:“正是,此事就不捞菩萨操心了。”
地藏王菩萨三叩九拜,伏在地上谏言:“圣君仁王陛下,离羽琴返人间界重塑真身,需黄泉路上一万孤魂野鬼之精元,如此杀戮,有违天道。”
幽冥圣君面带不悦,将脸撇朝一边:“菩萨,黄泉路上流连之辈,多是生前作孽太多,死于非命的,孽障未除,进不得鬼门关,今日献了精元,也是生前作孽果报。”
闻幽冥圣君之言,地藏王菩萨声音悲戚,质问道:“陛下说果报,以一万孤魂野鬼重塑离羽琴真身,她又该是何果报?若无果报,仁王仁者何在?”
此言一出,殿内臣工皆大惊,幽冥圣君面色如墨,强忍着怒火不好发作:“地藏王菩萨,你是在斥责本王吗?”
地藏王菩萨抬头,直视幽冥圣君:“老僧不敢,只是想在幽冥圣君仁王陛下跟前给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讨个公道。”
幽冥圣君步步退让,地藏王就见杆上爬,忍无可忍,幽冥圣君拍案而起,怒声骂道:“大胆,本王念你上古圣王,许你阴间传道,可不是让你来指手画脚的,说替孤魂野鬼讨个公道,我看你是包藏祸心,假公济私。”
惊闻此言,地藏王菩萨伏地喊冤:“老僧之心,天地明鉴,圣君仁王所言,老僧着实冤枉。”
幽冥圣君气得站立不安,来回度步,指着地藏王菩萨大骂道:“你这不长头发的沙弥,顶戴烙疤的和尚,且去看看黄泉路上有多少光头的和尚入不得轮回,且去看看十八层地狱有多少受刑的僧侣将魂飞魄散,且去看看人间界有多少敛财的沙门,自家屋顶上还没有清理干净,有何颜面来管本王门前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