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皱了皱眉幸村从来到这里开始除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之外很少显露出其他情绪他看着明显表露出对学习的抵触情绪提不起劲的幸村终于能够确定“你的状态不对精市。”
幸村楞了一下他几乎是带上了无奈的语气“你真是为什么这种时候这么直白?”讲道理,自己的自尊心这么强发现自己不太对,赤司就不能选择视而不见吗?
“抱歉。”赤司和幸村两人都是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同时又都是善于看透人心的人。
他们两人因为作为对方生活过的经历相互理解又彼此信任。
是以很多事情往往并不需要多说两人就能明白。两人也并不会特意向对方隐藏情绪,一个是没有必要另一个也是因为难度不低。
但是也是因为相互理解和信任幸村若是有意想要隐藏的话,也不是真的做不到,只是最后还是会被他察觉而已。
听着赤司毫无诚意的道歉幸村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不论是赤司的直白,还是被赤司察觉到的情绪。
他讨厌医院。
他讨厌药品的味道。
他讨厌虚弱。
他讨厌此时此刻动弹不得的自己。
他更讨厌这个恢复力惊人的自己。
他的恢复力惊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充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不出意外会很快恢复到巅峰水平。或许有这里医疗水平的关系,也或许是自己进入这里以后这个世界给自己的优待。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又不是真正的他。
他患病,长期住院一日比一日虚弱,手术成功率不高,恢复前景未知,网球生涯几乎被下了死刑。
这样动弹不得却又恢复力惊人的自己,只会反复提醒他:看吧,迟早有一天,你真的会变成这样,躺在床上,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和在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同,或许他以后会一直需要人照顾。
发病倒下的,是赤司。那个时候幸村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即使心里多么得震动,他也选择了不表现出来。
他主动替赤司减轻负担,即使他并不是很喜欢处理学生会的事务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学习上他关注真田和柳,关注着整个立海大网球部的情况,分析数据,实战指导,以轻松从容的姿态面对所有人,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自己的病情和缺席有过重的压力。
赤司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有太大负担。他只是说自己有分寸的。
是的,他有分寸。他一向是一个很能平衡的人,他想就会去做,做就会想要做到最好,他也能够做到最好。两人份的忙碌确实一开始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也只是不适应而已。而且这样的忙碌,能让他暂时不去想一些事情。
接着又去了异能力世界,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什么实感。回来之后,短短三天,他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接下来的时间内,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直到最近才趋于平稳。有的时候入睡前他会想,明天自己还能走到天台吗?还能去花园坐坐晒晒太阳吗?还能照顾好自己的雏菊吗?自己真的还能再打网球吗?
这样都不像自己了,幸村想。但是他在所有人面前还是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
他对家人说,“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对着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手术成功率的父母,他说不出“我没事”这样的话,他只是说“我会好起来的。”
他和家人们说些生活上的趣事,比如绿间君带来的少女魔法棒?自己的妹妹喜欢得不得了拜托他们照顾家里的植物,问问它们都怎么样了当然每一次一定会问一遍妹妹的成绩,换来妹妹的不好意思和奋发向上发誓定要一雪前耻的可爱模样。
但是他知道父母隐藏在轻松表情下的关心担忧和压力。他们避而不谈网球,似乎网球已经成为了他的禁区。他只能说“我会好起来的”,然后用积极的态度面对治疗。
他对队友说,“我会回到网球场,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他没有对他们说出他的手术成功率不高的事情,他喜欢他们在他身边打闹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各种往东京跑打练习赛,为了来看自己。
听着赤也不断说着自己今天做了多少训练,自觉加训,又进步了多少多少,总有一天会打败三巨头等等,他自然很是欣慰。
“我也好想打网球啊。”幸村低低地说道。
他看着赤也一瞬间就顿住了,似乎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打不了网球的。
欣赏了一下大家手忙脚乱地安慰自己的样子,幸村很快就笑出声来。他看着赤也洋洋得意的脸,总是忍不住想逗逗他。还有,
“我没那么脆弱的。”是的,我没那么脆弱。大家相信自己会回到网球场上,但是现在提起网球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看得出刚刚不少人想让赤也住口,着急地频频使眼色,但是赤也显然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
他想说你们不要因为我的病情受影响,但是他知道那不现实。
他想说你们可以不用特意跑到东京来看我,虽说这让他很骄傲,以他的队员们的自觉性,回去之后必定会因为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加训。
但是恐怕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不会听我的。他们相信着自己,他们关心着自己,他们想将积极的态度带给自己,他们用语言和行动告诉自己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这就是他的队友们,这就是他的朋友们。
所以他也要积极乐观起来啊,他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他自己也感到很抱歉。
他总是能收到可惜和同情的目光,来自医生和护士的,即使他们掩藏得很好,告诉自己不用担心,情况良好。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手术成功率不高的事实,早在刚刚病发自己还是赤司的时候。
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你以后再也打不了网球这样的话,但是他知道所有知道自己的病情的人都是那么认为的。
父母决定向自己隐瞒这些,所以自己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他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他讨厌收到这样的目光。
就这样检查、吃药、吊水,循环往复。
突然的某一天,他开始讨厌化学。
化学,药品,医院,真是令人不舒服的联系。
不想学。
但是好像又辜负了赤司的好意。
赤司很忙,以他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恨不得将落下的课程全部补回来,学业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家里那边的。学习、学生会、部活、精英课程,赤司仿佛没有空白期一样快速掌握。
在这样繁忙的行程下,赤司还会特地抽出时间来给自己补课。虽然赤司的说法是“很可能会有下一次的交换,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你的课程不能落下太多。”
嗯赤司的话嘛,真倒都是真的,就是有的时候要自己提取重点,有的时候要做一下理解,有的时候要给他加一点感彩,有的时候要联系一下前因后果,有的时候要自己补充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