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尸体,躺在一条偏僻的狭窄胡同里,被早上起来打热水的人发现时早已僵硬了。
死因是一刀刺穿心脏毙命。
也许是他从青楼里出来时已是喝得步伐也走不稳,所以他被杀时也许连怎么一回事都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又也许是杀他的人当时捂住了他尖叫的呼救声,所以住在附近的平民百姓在有官兵挨家挨户作调查时,都声称当天夜里静悄悄的并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响。
赵真是赵国人,又是才刚来到颂国,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仇人。所以,当官兵查到范谷敏与赵真在青楼有过冲突时,范谷敏自是成为了这桩谋杀案的头号嫌疑人。
“范公子,”朴牢头慢悠悠地端着简单的饭菜过来,喊了一声正蜷缩在角落里的范谷敏,说道:“起来吃饭了。”
范谷敏听见声响,仿佛黑夜中的一声惊雷,蜷缩着的身体微僵,他仍没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入打入大牢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睁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他忽然的就冲了过来抓着牢门外的朴牢头:“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吧!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那天从青楼里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求求你……”
朴牢头被范谷敏抓着衣服,脸上半分神色未动,这样的犯人他见得多,倒也沒恼怒。
但是不管他杀没杀人,若是找不到别的证据证明他无罪,他的罪名就难以轻易洗刷。
何况,死的那人又是赵国的王爷,他不死,怎么向愤怒的赵国人交待?
多半是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他抓着范谷敏的手,稍微一用力便将他的手拿开了。
微笑着,眼里却是令人如跌入冰窖的冷血:“范公子,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有人托我好好照照你,你今天这样的行为,早就让我上大刑了!”看着范谷敏一脸煞白,腥红的眼这两天都没合眼过,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所以,你就知足吧!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吃饱喝足等到王上发落,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范谷敏怔了一瞬,双眼忽然迸出一道充满希望的光来,抓着牢房的手就更用力了:“是宁王、还是宋二公子?还是我的那些贵人朋友?对对对……我在京里认识很多的达官贵人,他们此时必定是在外面想方设法地要救我出去……”
“救你出去?”朴牢头极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起身并摇头笑他此时的天真。
真是天真得可怜可叹呀!
“你笑什么?”范谷敏的一颗心紧着。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结交的那些贵人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冤死,就是他们会,那宁王与宋楷也绝不会如此待他,不会的……
“我笑你不自量力,现在外面与你认识的那帮子人,谁不是都在忙着撇清你与他们的关系?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死的是赵国的王爷,这事情除非是有人出来承认了罪行,否则,谁都帮不了你,你就得为赵王爷赔命!”
朴牢头看着范谷敏吓傻般跌坐地上,森然一笑,慢悠悠的转身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