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的往床上一扔,泄气的靠在床壁上。忽然又转念一想,怎么着也是偷来了,既然自己不识货,不如卖了他。于是孙老三就带着这把匕首离开了镇阳集,赶奔京城而来。
孙老三一走,店小二一颗提防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心里一直对这干巴精瘦的老头没好感,见他一走,心里顿时轻松了。晚上,他喊过来银杏,吩咐着:“妹子,弄俩菜,来一壶酒,今晚客人少,咱俩也喝几杯。”
银杏爽快的答应了,不一会,手脚麻利的都弄来了。兄妹俩个对面坐下,店小二给妹妹斟酒,俩个人喝了俩杯后,银杏姑娘的脸蛋开始泛红,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看看妹子,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妹子,你来咱家时间也不短了,也不见你有什么亲人?哥哥我一直挂念你。不过,你很快就不一样了。”
银杏有些惊奇的看着店小二,小二喝了一口酒,有些沉闷的说道:“妹子,我前几日在街上买菜,遇到几个人,向我打听你。”银杏一听大吃一惊,自己早就没有了亲人,如何会有人打探自己?
她急促的问道:“三哥,是什么人?我早已经没有了亲戚,谁会打听我呢?”
店小二更是迷惑不解,他只得安慰银杏姑娘,或许不是你,他们搞错了。晚上,俩个人各自安寝,半夜,有客人在楼上叫茶水,小二只得起来,给客人冲了一壶水提上去,然后又下来安寝。
一夜无话,第二日,银杏姑娘起来后,便去厨房烧水,准备早点。楼上客人逐渐醒来,呼唤着洗脸水,银杏姑娘便去前台看看,小二不在,只得去敲小二的门。敲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只得大声呼唤,也没人应声。她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地上有几滴血迹,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心里有了几分恐惧。她试着使劲去推门,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没有拴住。她狠命一推,里面的东西被门推倒在地上,银杏姑娘挤进了小二的卧房内。
眼前的一切,让她大吃一惊,浑身颤栗,几乎昏厥了过去,只觉得双眼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急忙扶住了门框。银杏姑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店小二竟然被人杀死在了地上。地上一滩鲜血,小二的身子已经斜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无神的看着上面。四肢瘫软,衣衫不整,显见得跟人发生过争斗。
银杏看着眼前的一切,神志昏迷了起来,过了一会,楼上有人大声喊叫:“小二,怎么还不打水来?!”她总算清醒了点,将自己的思绪整理,站立了起来,将屋内打量了一番,迈步出了屋门,穿过厨房,从后门走出了银杏客栈。
银杏姑娘沿着镇上小路,往镇外走。边走边回想着昨晚发生过什么,自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恍惚中,她似乎听到身旁有人在呼唤她,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风吹着路俩旁的树枝沙沙的响,她已经出了镇店,到了山脚下,前面茂密丛林,山从连绵起伏。
浑身无力,银杏坐在路旁一块大石头上,呆呆的看着周围,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唯一倚靠的哥哥如今也无缘无故的丧命,他从未离开过客栈,为何会被人杀死呢?坐了半日,银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不觉得饿,忽然看到远处路上尘土飞扬,似乎有人骑马过来,便急忙躲入路旁密林之内。
果然,时间不长,从路的远处飞过来俩匹快马,马上各自端坐着一人。这俩个人都是武生打扮模样,浑身收拾的利索,头上戴着斗笠,低垂着白纱。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俩名女子。前面女子腰间还佩戴着一把宝剑,手中拿着马鞭,拍打着马屁股,正往镇阳集而来。
银杏看那前面骑马女子,俩只杏眼,浓眉紧锁,只顾着纵马奔驰,不由得心里一动,十分的羡慕,想着要出去招呼,忽然又觉得自己与人家素昧平生,这样是不是太冒昧了。正想的时候,手一动,将手下的茅草拨动了一下,马上到姑娘立刻觉察到了,大声叫道:“何人,胆敢埋伏!”说着,伸手一甩,一道白光直奔银杏而来。
银杏姑娘吓得本能的一缩脖子,那道白光擦着银杏姑娘的面颊过去了,吓得她啊的大叫了一声。
马上姑娘立刻收手,急忙勒住疾驰的骏马,那马儿撒欢摇头摆尾的折腾了半天,总算安静的下来了。姑娘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几个箭步窜进密林,笑道:“哟,吓坏了吧,我以为是拦路的强盗呢,幸好,没有打中你。”
银杏只觉得胸口怦怦直跳,她有些后怕的站起来,看向过来的这个姑娘。后面马上的姑娘也已经勒住坐骑,紧跟着下马,牵住俩匹马儿,在路旁等候。
银杏勉强一笑:“还好,没事。多谢手下留情。”说完转身就往林内走去。身后的姑娘叫道:“哎,这位姑娘,你!真是的。”那姑娘嘀咕了几句,只得返回路上,牵着马儿就要走。银杏刚走了几步,忽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
马前姑娘大声叫道:“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银杏倒在地上,只是说不出话来。后面牵马的姑娘说道:“去看看吧。坠儿。我在这里等你。”
坠儿咕哝着:“真是的,麻烦。知道了,小姐,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她只得把马缰绳又交给身后的小姐,自己重新过来,一看银杏手捂着小腿,脸色铁青,咬着牙眼里噙着泪花,说不出来。再看银杏姑娘的小腿上,豁然俩个黑红齿痕,往外面渗透着血水,黑红黑红的。
坠儿惊讶的大喊:“呀,小姐,你快来。她,她被蛇咬了。”
小路上的姑娘急忙将俩匹马拴在树上,来到银杏旁边,伸手蹭蹭先把银杏姑娘身上的几个大穴点住。她让坠儿扶住银杏,银杏此刻只觉得眼前发黑,冒着金华,神志已经不清醒了。小姐便使劲用手挤小腿伤口处的黑血,过了一会,黑血渐渐的变成了红色血液。她才从怀内掏出一方手帕轻轻的与银杏将小腿捆好。
此刻,银杏已经瘫软在坠儿的怀内。坠儿一脸的不耐烦,嘟囔着:“真麻烦,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