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人都死了。”原子丹一字一句道：“这个城市，也变成了死城。”

“你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吗？”于林东漠然道：“对于蝼蚁来说，人类就像是神明一样强大；对于我来说，人类就像是蝼蚁一般弱小。”

“所以，你认为自己是神？”泠开拿出一柄剑：“要不给我砍上两剑？”

“你可知道，就算是蚂蚁也是会咬人的？”原子丹双手生出矛盾虚影，【最利之矛】是必定能够造成伤害的招式。虽然很可能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就像蚊子叮咬一样，但是他手中也有着能够伤害到他的能力。

“你们拥有着伤害我的能力。或许，不能够将你们单纯看成蝼蚁。”于林东淡漠的声音传来，却有些飘渺：“但是你们对神的力量也是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于林东把手一挥——兴许他觉得这个动作比较帅，在无数屏幕之中倾泻出能量流出来。饶是泠开用上了“破灵剑”，饶是用出了手中的【最强之盾】，他们都只能够被这数据化的能量流说吞没。而似乎能够随时监测他们的生命气息，在他们的生命值只剩下1点的时候，于林东停止了攻击。

“这就是神的力量？”泠开哈哈一笑：“我迟早会超越的！”

“献祭一个城市而换来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个人的力量。”原子丹说道：“你只是力量的驱使者，被力量支配的家伙而已，这样的家伙自称为神？我还以为你有着自我的意识，原来也只是被操纵的傀儡而已。”

“你们……不害怕吗？”于林东说道：“敬畏而惧怕，这才应该是你们有的情绪。”

“为什么要怕？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人类吗？”原子丹忽而说道：“你知道吗？想让人害怕自己的人，无非是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或者是掩盖自己无法融入别人群体的事实。”

“你自称为神，难道说是因为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还是说不想要让别人遗忘你呢？”

胖子，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把自己整的和NPC差不多，而事实上也真的和NPC差不多。但是在和胖子的相处之中，这家伙一度认为他是被人欺负的那个，是一个不受欢迎所有只想要活在游戏世界的那个人。所以才一直拿着掌机不放，就像是……

就像是拿着小说读本不放的那个自己一样。

只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向着自己展现笑容的人，而于林东却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所以在那10天之中，每每看到于林东的时候，他都会哈哈一笑。笑他身为胖子的笨拙，笑他没有见识，笑他的迟钝。并试图让他明白，什么是笑，什么是情绪，什么是精神，什么是灵魂……

什么，是人类。

现在原子丹就是在笑着，哪怕要迎接死亡，哪怕不知道这世界还有没有别人记得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死亡之后是否还会复活，但是至少。

他可以将这笑容传递下去，就像是从她身上学到的一样。

嘴角上扬，咧开嘴，露出自己的牙齿。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发自腹腔，发自咽喉地笑起来：

“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于林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提醒你一下，朋友之间能够互相用脏话对骂，其实只是文学上的修饰和习惯性延展。事实上有着很多人不喜欢脏话或者黄段子的。”

“你是说，朋友吗？”原子丹只是注意到这个关键词。

“或许了我明白了一些。”于林东点头，忽然说道：“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并没有被激活。剧本都是神界准备的。所以……我只是一名演员。”

“你的意思是……”

“我在神界等你们。”于林东的脸上忽然有了表情：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