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明日回不回卷土重来,宁靖并不担心,他在明天早上就会放出被殴打成重伤的余下三人,其中贺潘会看起来伤势最重,但实际上,他只受了一点表皮轻伤,这一夜后他将重整诗社,过渡接收整个诗社的权力。至于文时清,他已经废了一条手臂,丁直也挨了廷杖,两人都快被打成废人了。
只是当他以为这件事情结束,可以动身出发衡阳的时候,巴不得他走的知府秦宽却说要让他多留二日,他要尽地主之谊,宁靖思虑片刻后就答应了。
此刻,文家与丁家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
身为苏州屈指可数的豪门大族,文家与丁家在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年都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白银流入庙堂上衮衮诸公的私囊之中,可以说连地方官都不用放在眼里。
他们万万没想到,区区一次抗议锦衣卫的学潮竟然能演变到这个地步,依他们看来,锦衣卫向来是人人喊打,何况这次的行动都是读书人聚齐所为,最后必定法不责众,自家的儿子还能赚来一拨对抗厂卫的美名,成为将来晋升官员的政治资本。
然而代价是惨痛的,他们正好遇到了宁靖落脚苏州的时候,但凡他们早几天和晚几天,都不会遇到这么疯狂的镇压。
说实在,宁靖根本不在乎文官集团对他的看法,尽管这些行为可能会为自己积累仇恨值,但是这种仇恨值只要不是太强烈,文官集团对于他的铲除计划都会推迟到很久以后,到时候他羽翼渐丰,自然是不用怕了。
文家家主文修源满脸灰败之色地看着他最寄以厚望的儿子文时清,现在他已经成了断臂的废人,廷杖过后更是伤了身子,不要说科举做官,就连文家嫡系的家业都未必能够保住。
“锦衣卫……竟然猖狂如此……我的儿子啊!我要上报到京城,让他不得好死!”他唤来心腹,立刻修书一封送往他在京中供养的几位大人物手中,与此同时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
“去和那批城内的扶桑浪人说,下一次的生意我原意再让出一成的利益,代价就是让他们在三天之内,杀掉这个锦衣卫的宁靖!”
文修源的心腹管家面有难色:“老爷,这群倭寇可不是好惹的人物,若是这个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咱们以后恐怕……”
文修源面色一狠:“我唯一的儿子废了,日后这家业到谁的手中还不知道!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夜半三更,宁靖正在锦衣卫衙门的厢房中打坐练气,他近日已经将华山内功练到了第九层,至于化功大法也已经到了第三层的关隘之处。
窗外,突然有破风声响起,数十枚黑色的暗器突然从窗外和屋顶上发出,朝他周身打去,宁靖睁开双眼,连绵不断的“铿锵”声响起。
他站起身来,手握长剑,地上是散落的暗器,他扫了一眼之后,微微皱眉。
“扶桑人的武器……”
他周身罡气暴涨,凌空一跃而起,剑气搅烂了屋顶,然后站在屋子的一角上,屋顶上有三个黑衣蒙面人正定定看着自己,嘴里发出着信号,同时从屋子下面飞上来三人。
一共六人,手握倭刀,眼里泛着冷厉的光,一齐向宁靖攻来。
冷血七卫已经察觉到了风声,全部冲到了宁靖的屋子外,看见上面已经缠斗成一片,立刻想要上去帮忙,只是转眼之间,那缠斗的七人已经有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上起码有三四处致命的剑伤,浑身都是鲜血。
冷血七卫微微一愣,自己还没出手,宁大人就已经解决了一半对手吗?
余下的三名扶桑浪人知道遇到了高手,也顾不得已经被斩下的三人,立刻放出几枚烟雾弹,想要在混乱之中逃走,只是宁靖直接听声辨位,在迷雾之中将三人的胳膊大腿分别斩伤,几人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宁靖收剑,淡淡道:“把这几个人收监,给我好好拷问,究竟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