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生面露难色,小心试探道:“师傅您可知那潭水的深浅”
“你昨日望了那么久都没望出来?我如何得知。”老头子挑眉道。
“将笔从潭中取出,时间上不作限制。你若三日取出,那便三日后传授你炼器之法。你若三年取出,那便三年后传你炼器之法。”喻文澈话中带着笑意,语气仍旧冷清。
说完这句,转头离开的同时又丢下一句话,仿佛他的风格便是如此,最后一句话永远要迈着步子说出来。
“你若取之不出,那便在这潭边终日守着。待得若干时间后,再来一位弟子取代你的位置。”
周天生苦笑,有些欲哭无泪。这不是为难人是什么?你说差的一星半点就算了,努努力嘛!关键自己走到头,那潭底却还离得十万八千里远,怎么能不让人绝望!
“咦这老头子还挺霸道!”周天生不敢出言不逊,周焕云却忍不住,在谁也听不到的精神领域破口大骂。
想一下那种被困在幽幽深潭的感觉,他的上下牙就有些打颤颤。
而周天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开始的放肆之言再也不敢出现在哪怕脑海,“小小水潭”,只下去了一次就给他老老实实上了一课,什么叫潭水不可貌相。
“还能转投其他长老门下嘛!”周天生趴在水潭边上嘟囔道。
“不能,这是安排好的。”喻文澈人不在,声音却飘了过来。
这让周天生顿时面色大窘,毕竟这也算是背后说人坏话,说的还是那么恐怖的一位老头子的坏话。
显然,对于他的抱怨,喻文澈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虽然他已经给了周天生一个大麻烦了。
“咋办呢!”周天生愁眉苦脸坐在潭水边,直到日头正午,直到日薄西山。
“算了,再进一次!”
干坐着发愁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离开也是不现实的。周天生只好再试试看了,就算心里明白这属于飞蛾扑火,基本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反正恢复的差不多了,用龟息术憋了长长一口气,周天生再度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潭边人入水不久,竹林来了客人。
掌门来了,喻文澈也没有刻意出门迎接,端坐在案前的他微微点头致意,算是和掌门打过招呼了。
“周天生呢?我来看看这位小师弟。”张济源的到来自然不是出于想念这个老头子了。
“在后面洗澡呢。”喻文澈盯着桌案上刚刚书写的字,不咸不淡地开口。
张济源闻言苦笑。说是洗澡,他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嘛?
喻文澈是自告奋勇要将周天生收在门下的,他德高望重,张济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喻文澈这把老骨头,而是担心周天生的小身板经不经得住折腾。
喻文澈有个习惯,这个习惯折腾走了不少小年轻。就是喜欢往他竹屋后面的石水井内扔“宝物”。
石水,比寻常水清,也比寻常水重。具有微弱灵性,可以保证不染污垢,但对灵气也有微弱的侵蚀性,说是侵蚀,倒不如说是吞食。
“寻常神境也就堪堪到水底,那小家伙才不过六品,怎么能招架住。”
喻文澈抬起眼皮:“若他是寻常的,我为何浪费时间?我自有分寸,别教我做事。”
张济源是说不过老头子的,但也清楚老头子不是乱来的人,见没有能说通的迹象,只好离开。
临了他去了石井旁边,望着周天生散乱在一旁的衣物,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