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时常会过来找他下棋,两个老人在书房里杀的昏天黑地,祁奶奶在画室里指点着余欢。
祁奶奶画的一手好丹青,一幅画能卖出天价这样的一个老人,对待余欢总是纵容的,知道她入这门晚,耐心极了,一天教上一两点。
足够了。
要知道,外面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得到祁奶奶的指点,连门都进不来。
祁北杨丝毫不在意旁人看法,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妻奴”。
每次去做产检,不管多忙,祁北杨都会立刻丢下手上的事情去陪她,安排出时间来。
宋特助有些不解,毕竟只是检查而已,又算不上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祁先生对自己的妻子,真的是太上心了。
余欢请假的事情,在校授课的赵老师也知道。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觉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在这时候选择家庭,实在浪费可一听到余欢温温柔柔的声音,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算了,你喜欢就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话这么说着,赵老师也叮嘱她,不要疏懒了训练。她如今还年轻,底子也好。如果恢复的好,应该还能再重新继续下去。
余欢点头。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小白经常过来找她,传授孕期经验“其实忌口这种东西也不用太在意啦,我怀小崽子的时候没少瞒着周肃尔吃零食,你看我家小小周不照样活蹦乱跳和个野猴子一样?”
全然没有在意余欢使的眼色。
小白掐着小小周柔软的脸颊“我告诉你啊,二哥和周肃尔一个脾气哎,他们两个老古板,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真的是……哎,怀疑他们俩是老古董成精了欢欢,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正说着话,一双手从她怀里把小小周抱了过去,周肃尔声音带笑“别把我儿子脸给搓坏了。”
余欢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从刚才开始,周肃尔和祁北杨就站在后面了,偏偏小白毫不知晓,仍在傻乎乎地说着话。
小白站起来,干巴巴地摊开手“我和欢欢开玩笑呢。”
小小周柔软的小爪子摸上自己爸爸的脸,好奇扯了扯。
小孩子没什么力道,周肃尔任由儿子放肆,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拉住小白,声音不疾不徐“等回家咱们好好聊聊。”
小白皱着一张脸,险些要哭了出来。
这一家三口离开之后,祁北杨才问余欢“你想吃什么东西?忌口这种事情……还是先问过医生好不好?”
余欢愣了愣,笑“不过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呀。”
祁北杨咳了一声,掩饰一般地说“你别听小白胡说,我很开明,一点都不古板。”
“是啊,开明到之前连短裙也不许穿,连朋友都不许我交,”余欢叹气,“祁先生,你说的开明,是以明清时期做参考的吗?”
祁北杨无可奈何“小姑娘嘴巴怎么这么尖利。”
小白这些年记忆混乱,好不容易治疗控制住了,但她的心智依旧停留在受伤后的那段时间,带着股脱不了的稚气。
余欢自认比她定力好些,该忌口的忌口,乖巧极了。好在现在是冬天,不用痛苦纠结地戒冷饮。
孕期三个月的时候,余欢的小腹还瞧不出异样来,但孕期反应来势汹汹。
起初只是闻不得一点腥味,晚饭中有一份奶白鲫鱼汤,平时是她最爱喝的。可那一天,她只是闻到味就受不了,跑到卫生间中吐了好久。
鱼肉是一点也吃不下了,过了两天,牛羊肉也不能碰了,她也觉着神奇,平时几乎不怎么挑食,怀孕了却开始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平常孕妇爱吃酸的,她也不爱,尝试着咬了片柠檬,酸到倒牙,晚上只能小口小口地吃杏仁豆腐,可怜极了。
祁北杨摸着她还未隆起的小肚,子,叹气“要是出来个毛头小子,我一定狠狠地打他一顿。”
怎么这么折磨人。
“那我舍不得,”祁北杨一本正经地说,“我正为这件事发愁呢,要是姑娘我肯定舍不得打,但她把你折腾的这么厉害,也得给她点教训。要不,你替我打?”
余欢被他逗笑了。
他舍不得,她更舍不得了。
随着时间变长,小宝宝的发育,她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成长。
晚上小腿很容易抽筋。
半夜里惊醒,她咬牙忍着,费力地想要伸手去揉一下,可肚子大了之后,怎么也摸不到,正难受着呢,旁边的祁北杨打开了灯。
余欢眼睛被明亮的光刺了一下,眯着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下一刻,脚腕上覆了温暖。
祁北杨缓声说“你先睡,我帮你捏捏。”
余欢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祁北杨捏了多长时间,但这一觉确实睡的很沉。清晨醒来的时候,祁北杨还在睡觉,小心翼翼地自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是一个守护者的姿态。
余欢不方便转身,握住他的手,偷偷摸摸地亲了一口。
祁北杨真好。
而下一刻,那双手就揽住了她,祁北杨的声音犹带着倦意“怎么一大早就不安分?”
余欢刚想说话,忽然觉着肚子坠坠的痛
她脸色一白,抓进了祁北杨的手“你快打电话,我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