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柳红耳面发烧,却也不敢和娘撒娇,只能低着头绞着手里的帕子。
“既然如此,刚好有些事情要提前交代一二,坐下说话吧。”柳远山让女儿坐下,这才把自己辞官,柳家家规三代不准入朝为官之类的话说了。
柳红吃惊之余,心里也是感激的不行,她感激自己的爹娘竟如此体谅她的处境,毕竟得知温念卓的身世之后,自己也是犹豫不决了,如今倒也下了决心。
“爹,女儿谨记于心,也一定会做到的。”
柳远山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明天等他回来,引来见见吧。”
“是。”柳红拿过来如意绣房的地契和账目送到柳远山面前:“爹,这些都是长公主走的时候留下的。”
柳远山看了一眼,推给了柳红:“你当爹是贪财之人吗?这些不过是他们给你的嫁妆,以后好好经营你们的日子就好。”
“爹。”柳红眼圈泛红。
八两急忙递过来帕子:“你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你爹有你爹的打算,再说了,你们若是结婚之后,小门小户的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收着就是了。”
柳红含着泪把账目和地契都收了起来。
八两也不忍她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带着她去了后宅见弟弟妹妹了。
柳远山里里外外看了绣庄,也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这孩子婚事让他操心,但到底是柳家的孩子,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得了消息的温念卓备了礼又知会了曹氏,一起来拜访柳远山一家。
柳远山打量着正襟危坐的温念卓,十九岁的他眉目自带威仪,虽说略显得拘谨,但气度非凡,心里暗暗叹息,怪不得自己女儿会看上他。
他打量温念卓,温念卓也暗暗打量了柳远山,柳红交代过了,柳家世代经商,这许多年来她父亲倒是极少打理生意了,不过听说自己有了意中人,爹娘决定来升平镇定居。
“可读书了?”
听到准岳父这么问,温念卓急忙起身:“略读了一些,家父是个秀才。”
“哦。”柳远山抬手:“坐吧,不必拘谨。”
“是。”温念卓坐下来,微微的垂着眸。
柳远山心中也是略略宽慰了一些,至少个是稳重的,想了想才说:“柳家商贾出身,虽说官商一途难免瓜葛,但却不入仕途的,令尊是秀才,可想过科举?”
“家父并不希望我们走仕途,官场沉浮不定,倒不如做生意来的稳妥,所以念卓才成年之后来到安平镇谋生。”温念卓回答的很是温和。
言来语去倒也称心的很,心里的隐忧慢慢放下了,抛去他的身份,如此夫婿倒是柳红的福气,柳远山吩咐下人准备了饭菜,翁婿两个人便一起坐下。
喝酒的时候柳远山又仔细的考量了一番,无一不满意的。
末了,临走的时候和温念卓提了要见见他家人,温念卓自是应承下来。
三天后,温庄思带着一家来到了升平镇会亲家,递了帖子订了聘,就等着生辰八字去查对日子,择良辰吉日定下亲事,以便两家准备。
八两和芙蓉也处处拿捏了分寸,怕是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让温念卓起疑,温家人留了半月有余,定下了婚事在转年的三月。
算算日子也就是还有半年,虽说不匆忙却也要紧赶着。
两家都忙碌婚事的时候,朝廷上的消息是一波接一波的来了,先是太子登基,紧接着就是太子大婚,太子大婚定在了元月,举国上下一片欢腾,而未来的皇后却无人知晓到底是何妨神圣,有了如今太上皇做先例,到让民间猜测更多。
皇宫中,温若兰小小年纪已经是皇太后了,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一身龙袍的儿子,颇有些语重心长:“子煜啊,不管是何种考虑,后位人选可马虎不得,你这未来的皇后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幕后也不能知晓?”
东方子煜亲自端了茶过来,含笑:“母后宽心,明日便带来给母后看看。”
温若兰宽心什么?儿子婚事定下来了,自己竟然都没见到过人,说来也真是悲催,只等着明天看一眼了,到底是个什么姑娘,竟能俘获了自己儿子的心。
东方子煜继承皇位,朝廷上下最大的事情便是立后。
这太子也是像极了太上皇,竟不急不慌的,再者别说后位,就是身边连一个妃嫔都没有。
大燕国自打太上皇继位到如今过去了快二十年,所有朝臣最大的心事就是后宫,只是后宫的事情谁敢说?可是皇族子嗣稀薄,真是愁坏了这些人。
而如今新帝要大婚,可让朝臣们眼珠子都要瞪掉地上了。
后宫,坤宁宫中。
温若兰一大早就准备妥当,身边陪着的一样不肯出嫁的长公主云舞,另外一对儿小公主别说不在身边,连皇宫住着的日子都有限,更多时候是在温家村里。
“你素来与子煜关系融洽,可有什么消息?”温若兰心里那叫一个忐忑,自己要当婆婆了,可是儿媳妇是何方神圣还不知道,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只能问云舞。
云舞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再者前世东方子煜并没有成婚,这也成了她的心病了,之所以不想出嫁,一则是因为温念卓,再者便是因为东方子煜,她毁了大燕江山一次,这一次要守着,宁可孤独终老都要守着。
“如今成了皇上,更是口风紧的很,连我这个当娘的还被蒙在鼓里。”温若兰难得委屈的说了句。
惹得云舞笑弯了眼睛:“母亲只是想见未来儿媳还是急着要抱孙子?”
温若兰:“……!!!”
抱孙子这事儿她不着急,谁家三十出头就当了奶奶?不过一想古代就这样,时间太久了,她竟渐渐的都淡忘了过去,淡忘了自己的来历。
“不着急抱孙子,着急抱外孙儿,等子煜的事情定下来,就轮到你了。”温若兰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舞:“咱们皇家得找人看看风水,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开窍。”
云舞倒也大方的很,寻常女子听到这话都会羞红了脸,唯独她胸脯一挺:“我要找就找个储君,到时候好能辅佐子煜,稳固大燕江山。”
这话一出口,温若兰反而无话可说了,云舞是身边儿长大的孩子,她从懂事到现在处处都为子煜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