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翊已到汝阳三日,赋税征收业已大致完成,第二日,他便向刘谟告辞,往新息巡查而去。
送走了刘翊后,刘谟召来陈到、卫肃、凌川等人,商讨捕寇之事。
依刘谟的想法,围山已近十日,但仍未有三人丝毫踪迹,恐事有疏忽,三人已逃了也未可知。若真是如此,汝阳百姓恐将遭殃,按梅盛的个性,少说也有几条人命,因此不得不防。
刘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几人,几人表示有理。
刘谟继而道:“我有一法,准叫那梅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三人问道:“何法?”
“古有保甲之法,今番我等不如化用。全汝阳百姓,以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设保长一人,每日早晚巡查各户,保内有人口遗失者立刻来报,或保内有外来人员及行迹可疑者,亦立刻来报。另外以各亭亭长负责,选亭内青年力壮者各一二十人,编作一队,早晚操练,负责亭内治安,但有异动,可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三人闻言,皆道好。卫肃道:“有县丞保甲、亭队两法,即使不能拿下三人,也定能打击梅盛那厮的嚣张气焰,让他不似在别处那番来去自如。”
刘谟道:“既如此,保甲之事便交由卫公操办,亭队之事由叔至负责。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现在便去处理吧。”
卫肃、陈到回道:“诺。”
二人去操办此事,自不再提。且说刘谟最近除了收赋、捕寇二事外,还忙着另外一事。
此事便是杜家之事,自从上次卫肃献上记录杜源与前任县令张奎贪墨的账簿,这算是有了第一个证据,但也毕竟只是一个证据。正所谓“孤证不立”,如果想要扳倒杜家这颗大树,紧靠一个账本恐怕不能令人信服。
因此刘谟一直以来都在暗中取证,收集杜家的不法事实,到今日也算是颇有收获。截止到现在,刘谟已收集到两桩命案、四项贪墨,还有一件受贿,以上罪行件件桩桩皆有实证,有些许可疑瑕疵处,刘谟也已查清。
至此,对于如何拔起杜家这颗大树,刘谟心中也大概有了轮廓。只还有一件事,叫刘谟不是很放心,那便是拔除杜家后,汝阳铁业应当如何处理。
杜家把持汝阳铁业已有些年份,暂且抛开杜家的累累罪行不提,汝阳的铁业在杜家的“管理”下,虽说无甚亮点,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铁业在汝阳,无论是对官府还是普通百姓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与官府,是赋税大头,而且等到拔除杜家之后再加以整治,会更加可观;与百姓,是谋生糊口所在,汝阳的铁户可不下五百家,几千人都指望着以此过活;再者,铁业也,兵器所由出,天下即将大乱,自己手上还是握着一把精兵利刃的好。
如果一下将杜家拔除,那么就必须先想好一个妥善的处置办法。
所以,刘谟最近几日带着凌川经常便衣出入与汝阳街头的各家铁铺、黑铁山采铁矿以及铁匠家中,认真的与他们交谈,拉拉家常,听一下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