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队尉互相看了看,高欢又道:“若是不公,恕难从命。”家生子和丫环中有人刚有异动就被卫队几人瞪了回去,一时间院中竟是鸦雀无声。
侯婉儿转过身对尹庆之两人无奈道:“真是,刚一回来就让你们俩看这等丢脸的事。”她又对走到身后的“刘爷”吩咐道:“老刘,既然都不尊上令,就按规矩办吧。”
“老刘“点了点头,他说道:“别院诸人不尊上令按律应当平时杖十八,可此次性质如此恶劣又逢背嵬军远赴军镇轮战练兵,依战时律斩立决!衣冠营办事!”说完就见院墙上出现百十弓弩手,手中箭矢皆往人群中疾驰而去,门外更是冲进来的重甲军士更是多不胜数,转眼间除了寥寥几人外,别院众人皆以丧命。侯婉儿抬了抬手军士们就暂停了进攻,卫队几名队尉都是有伤在身,可是性命就暂时无碍。许是“老刘”之前嘱咐过,弓弩兵刃皆是从王氏父子身边擦身而过。
侯婉儿走上前道:“可还有人不服?”被喊杀声吸引过来的苦力长随都不敢吱声了,那高欢沉声道:“看来今日是不准备留我等的性命了,不知我等家人小姐要如何处置。”
侯婉儿哈哈一笑,轻声道:“有军籍的,就照军法办理。没有军籍的……”她看了看地上的王氏父子,朗声道:“就先入军籍吧。”身后的“老刘”挥了挥手重甲军士将在场的管事悉数杀尽,队尉一方也是在弓弩手的压制下摇摇欲坠,侯婉儿走上前对高欢等人道:“我知道你们去年夏天做什么了。”高欢苦笑道:“怪不得这次一来小姐如此干净利落的要解决我等,可是小姐,你真能杀得尽吗?”说完高欢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几名队尉虽然不解可是也随着高欢一同扔了兵刃。
侯婉儿见他放弃了抵抗,就走上前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吧,他们都会去陪你的。”高欢跪在地上大喊道:“欢罪该万死,其余弟兄只是随欢讨口饭吃,请小姐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完就拿起地上钢刀往心口一绞,也不待侯婉儿回话就死了,其余几名队尉见状都跪地俯身不起。侯婉儿看着高欢,叹了口气道:“走得也算是豁达,照军职葬了吧,这几个连同家小都编入九营。”
跪在地上的队尉被衣冠营带走后,“老刘”对周围大惊失色的长随丫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他走到木若呆鸡的王司望身边,对他道:“你们走运,今日不杀你们。来人啊,带到城外的营中。”这时,侯婉儿已经拉着尹庆之和孟红药往里走了。“老刘”摸了摸下巴心道:“那位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啊,这等场面竟然夷然自若。小姐这次可是找了个意思的对手了。”
离饭点还有些时候,孟红药估计会在这别院中住几天就先行打发佣人收拾细软,侯婉儿和尹庆之就在书房喝茶解暑。尹庆之把水壶放在火炉上后道:“今天这是哪一出啊?”
侯婉儿看了眼孟红药后道:“不过是当年受了我爷爷点小恩小惠的老兵油子,串通几个远房亲戚就想分家了。”
“去年夏天是怎么回事?”尹庆之似笑非笑道。
“不过是几个老头往宫里送信,说有不少年轻俊杰爱慕我温柔淑德,又有不少勋贵向跟靠山王府结秦晋之好。”侯婉儿自嘲道。
尹庆之笑道:“如此说来,咱们成婚之时我还得谢谢这些媒人啊!”
侯婉儿看着进屋的孟红药道:“你的媒人,得摆多少桌啊?”
孟红药刚进屋就听见侯婉儿在调侃自己,她笑道:“姐姐家大业大自然烦心事要多一些,若是这些小事都往心里去,这日子还如何过。”侯婉儿苦笑了一声,也不答话。
尹庆之见水开了,就开始泡茶。他一边泡茶一边道:“你们第一次见面,就遇上这事,真是晦气。你们还用自我介绍一下吗?”
孟红药道:“姐姐的大名红药早有耳闻,哪里用的着介绍呢。”
侯婉儿也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慢慢接触就好,那里用得着介绍。”
这时,门外有佣人道:“姑爷,礼部王大人来了,说有事。”尹庆之看了看两女,道:“你们接着泡茶,别浪费了我的茶叶。”
尹庆之走后孟红药接着泡茶,给侯婉儿倒了一杯茶后道:“姐姐以后还是少沾些晦气事好,毕竟治家之道不能总是打打杀杀。”
侯婉儿右手握拳只有食指中指微申敲了敲桌子,接过茶杯道:“哪里有妹妹那片叶不沾身的能耐,再说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若是不严厉些,家里这些穷亲戚不一定惹出多大祸事来。”
孟红药站起身来微笑道:“姐姐,还是误会妹妹了。我不想让姐姐总是打打杀杀的,不是因为让姐姐纵容那些腌瓒事。”她一只手就掐住了侯婉儿的脖子把她从座椅上抬了起来,虽然两人高度相仿可侯婉儿无论怎么争扎都挣脱不了。就当她快要窒息时门外传来“老刘”的声音,“小姐、孟姑娘,刚才姑爷让下人捎话,说该到驿馆赴宴了。”
孟红药这才松手放下她道:“咱们终究只是弱女子,总沾这些事难免伤了自己。再说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摆上台面,不过也还是个笑话啊。妹妹哪里有那片叶不沾身的本事,不过是小户人家鸡鸭杀得多了,不怕溅血而已。”她又轻轻地摸了摸侯婉儿的玉颈道:“再说,若是每次都等别人来救,前面的大杀特杀又有什么意思。”
侯婉儿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用你说教,以后互不碍事就行了。”
孟红药微微点头道:“姐姐有令,妹妹定当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