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您就放心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离渊还得靠我们这些世家撑着呢,只要我们还有用,她安雨铃就不敢伤及根本。”崔缤道,“重查旧案的事很快就会传开,这些天暗中送礼的一定不少,不论是谁,哥哥你可千万别贪那点银子,一定一定要全部拒绝!别到时候别人家落个满门抄斩,我崔家还得陪着。”
她这么一说,崔嘉心里又紧张起来,“这次这么严重?”
崔缤起身,附在崔嘉耳边道,“早上的消息,陛下可能借用了妖界的力量。”
“什么?!”
“嘘!说不定现在周围全是陛下的耳目。总之呢,这些天就委屈一下,先夹着尾巴做人,熬过这些时日,也就没事了。”崔缤放下筷子,“有些话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只要不动及我崔家根本,都不必管。”
崔嘉应下,道:“阿盈这孩子毕竟姓安,我和他在苇阳又闹得很不愉快,就怕......”
“没事,兄长不必多心,他兵权都丢了,还不得靠着我们崔家才能在朝中立足。”崔缤接口道,“说到这事儿,陛下也该考虑婚事了,你在家里多看看,挑个乖巧的公子,回头我疏通疏通,送进宫去。”
“乖巧?你确定?”
“咱们这个陛下也就看着柔弱。你知道吗,这次的战事部署可都是她的主意,朝中的反对意见很多,要不是她一力主站,我们跟金鍪根本就打不起来。先平内患,再除外忧。呵,有点意思。”崔缤道,“所以我猜啊,比起那些机敏的公子,像陛下这种人,更喜欢那些乖乖的笨小子,相信我。”
崔嘉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道:“你不去当媒婆真是屈才了。”
“哎,你别说,我寻思着啊,过些年我告老还乡了,我就开个店保媒拉纤。”
“成,哥到时候拄着拐帮你收钱。”
崔缤吃好后便回屋去找她的美人儿了,叶若云在崔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半点妖气。崔嘉看天色不早,便留她用晚膳,那只白狐死黏在叶若云怀里,赶都赶不走,叶若云也很喜欢他,崔嘉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把白狐送给了她。叶若云抱着白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什么力都没出,倒还白拿了人家的宠物,便提议暂留崔家,待夜幕降临在看看有无妖物。
崔嘉欣然同意,要是真的有妖物,回头妹妹一走,说不定就要来折腾他,他都一把年纪了,可不想遭罪。
崔缤未跟他们一起吃晚饭,她带着苏问单独在荷园的水榭中用膳。荷花的花期还未至,此时的荷园只有一片碧色的荷叶。
崔缤简单吃了几口,便走到荷塘边上。太阳西沉,荷塘倒映着橙红色的晚霞,水榭四周垂着粉色纱幔,晚风把纱幔吹得起起落落。
“苏公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崔缤道,“此时只有荷叶接天,难见荷花映日。”
苏问低着头,崔缤不吃,他也不便动筷子,听得崔缤这话,他抬起头来,双目含情,道:“映日荷花自然惹得浣纱人采摘,到时候还不是剩下荷叶。”
古人有诗咏莲叶道:“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鸯。”崔缤领会他话中之意,便道:“那还得多谢浣纱人了,不然到苦了那对鸳鸯。”
“鸳鸯”二字,崔缤的发音极重。苏问神色一变,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崔缤用扇子掩着嘴,轻轻笑着,她虽然已四十多岁了,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苏公子的事我都知道。”崔缤道,苏问低着头,面上神色复杂,“我知道你本是郭府的琴师,仗着有几分姿色先上了郭依依的床,然后又借庆功宴等台献艺的机会,上了陛下的床,但也就一晚,陛下并未留你,所以废了半天劲你还是郭府的琴师。”
苏问神色一缓,道:“像我这样的人,大人见过不少吧。不过以色相换取名利,我予大人鱼水之欢,大人予我锦衣玉食。”
“知道陛下为什么不留你吗?”崔缤忽道。
“还请大人解惑。”苏问弯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