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和初时尚且七成守御,三成攻势,待斗至五十余招,额头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心下暗付:“若斗下去枉送性命,为今之计,只有先自脱身,返回浩然楼禀报展总亭主。”遂向谷梁拓罗急攻两招,待要射出圈外。
谁知谷梁多罗早看出了他的意图,随即越过谷梁拓罗,双拳舞得像风车一般,朝他周身大穴袭来。
钱大和数次奋力冲击,均被四拳挡回,不禁心中骇然:“谷梁兄弟联手混然一体,竟如同一人拥有两人的功力!”他心神一乱,登时露出破绽。
谷梁拓罗趁机展臂猛地挥拳,正砸在他肩头上。
钱大和顿觉一阵巨痛袭来,倒吸了口凉气。乍然心生一计,道:“吴大通,我死不足惜,你想知除夕临行之前,展南征唤李帮主商议何事?”
谷梁多罗啪啪又是两拳,道:“洒家管你何事!”
钱大和挥掌格挡,道:“吴大通,那可比投靠朝廷,卑躬屈膝得来的高官厚禄,更为容易。”
吴大通在一旁大叫道:“谷梁盟主且慢,等他讲出再动手也不迟!”
谷梁拓罗道:“洒家先将他拿住,彼时还怕他不说!”
吴大通倏地窜出,迅速无伦的扑向谷梁多罗。
谷梁拓罗喝道:“姓吴的,你要造反么?”
谷梁多罗道:“万兄弟,结果了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话语甫歇,万重山嗖嗖射出两枚绝命钉。
吴大通腾身一晃,接了谷梁多罗两拳,道:“谷梁盟主,他所言之事似与藏宝图有关!”
钱大和见他前来助战,遂欲寻机脱困,当下一言不发,掌力运劲加紧施为。
只听吴大通喊道:“钱大和,快说,李玄德和展南征那晚在浩然楼前,究竟商议甚么?”
钱大和一招“推托带领”式,与他背靠背,道:“你揣测无误,他二人窃窃私语正为藏宝图之事。”
吴大通道:“咱们先离开此地,寻一僻静所在详谈。”
谷梁多罗冷笑道:“你当我们是甚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也不顾及身分颜面,吼道:“一起上,拿下!”
万重山以暗器将二人逼开,纵身打向吴大通。
吴大通不由寻思:“他为何适才不说,难不成其中有诈?”
蓦地里四面八方呼啸连连,旋扑上十几个人影,皆武学精强,霎时便和他斗在一起。
吴大通心下叫暗暗苦:“我这一鲁莽出手,得罪了天道盟不说,倘姓钱的拿话诳我,可就人财两失矣。”
钱大和方趁隙调息一下罡元,瞬间又处于谷梁兄弟的包围之中。
谷梁兄弟已隐然感到他的劲风骤然见长,只得游走消耗内力。
吴大通又寻思道:“这十几人着实了得,实不在谷梁兄弟之下。但武功套路,门派来历全然瞧不出来。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那知其中几位乃王府八大高手,另几位是黄山四雄。这些人投靠朝廷后,便隐姓埋名、循规蹈矩,极少参与江湖争斗。
钱大和见吴大通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虽然别有企图,但也算良知未泯,立时精神大振。
谷梁多罗突然大声道:“吴大通,你若立刻罢手,咱们结下的梁子就此揭过,如何?”
钱大和闻言一惊,叫道:“吴长老,李帮主与展南征商议的,不单单指藏宝图,还有总亭主令牌藏于何处。”
谷梁拓罗怒吼道:“贼厮,休挑拨离间!”化拳为刀,向他五指狠狠斩下。
钱大和运劲挥掌硬接而上,两人手臂俱是一震,心道:“好厉害!”
吴大通手中木棒横扫,随即飞身跃向钱大和,道:“钱长老,此话当真?”
钱大和道:“谷梁兄弟武功不弱,咱们虽联手也决难在百十招之内攻破,且万重山在一旁不住偷袭,需想个法子才行。”
吴大通聚目疾扫一下,道:“先擒住一人,挟为质子!”
钱大和乃刚正不阿之士,闻言迟疑道:“如此岂非小人行径?”
吴大通干笑数声,道:“兄台,此时你还有别的良策么?”
谷梁多罗怒道:“痴心妄想!”言毕,托地倒跃丈余,喝道:“住手!”
天道盟弟子蹭蹭蹭相继跳出圈外,虎视眈眈。
钱大和困惑不解,看了看吴大通,道:“多谢手下留情,告辞!”
谷梁多罗略一拱手,道:“钱长老慢走!”
此时钱大和那敢久留,顿足便射向旁边大树上。骤闻啊的一声痛呼,噗通摔倒在地。
万重山桀桀大笑,道:“想从爷爷手下逃走,做你的春秋大梦罢。”
吴大通见状不由大怒,道:“姓万的,老子还没问他藏宝图与总亭主令牌的着落!”
万重山斜睨他一眼,道:“再要啰嗦,爷爷连你也一起杀了!”
谷梁多罗郎声道:“都是自家兄弟,莫伤了和气。”
谷梁拓罗笑道:“吴长老,适才的苦肉计唱得不错,只可惜,钱大和始终提防着你。”
万重山冷哼一声,转身自顾自的离开。
谷梁拓罗抱拳施礼,道:“恭喜吴兄弟,从今日起你便是丐帮帮主了。走,大家寻个女伶痛饮几杯。”
吴大通摇了摇头,皱眉道:“谷梁盟主,钱长老与在下私交笃厚,我要将他好生安葬,你们先去罢。”
谷梁兄弟相对一视,道:“吴兄弟情深义重,咱们在本觉寺恭候大驾!”
吴大通见二人率天道盟的弟子远远消失于幽谷外,忙俯下身来,轻声唤道:“钱长老、钱长老,快醒醒。”
少顷,钱大和缓缓睁开双目,手中攥着一物,弱弱言道:“吴长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