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四老立觉劲风汹涌袭至,掌同举一击,化解来势,顺势晃身避开。怕来人趁机加害叶风舟,旋又“蹭蹭蹭蹭”跳到他面前护住。
大和尚凌空背手飘飘然后纵,稳稳站在地上。凝神望向冲虚四老身后,惑然一怔,道:“小子,你在此作甚?”
叶风舟便略一抱拳,道:“谷梁前辈,一向可好?”
谷梁飞鹤大踏步走上前来,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血迹未干,骇然道:“小子,你无碍罢?天下除老衲之外,竟然还有人能伤了你?”
叶风舟含笑道:“这四位前辈的武学修为,胜出小子十倍。”
谷梁飞鹤扫了冲虚四老一眼,诧异的道:“你们的武功竟能胜这小子十倍,老衲不信!”
太渊真人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以为何人,原是大日金佛驾到,幸会、幸会!”
谷梁飞鹤大声道:“牛鼻子,休要啰嗦。你们四个谁的武功最高,出来和老衲比试几招。”
叶风舟忙道:“谷梁前辈,你可知楚楚现在何处?”
谷梁飞鹤双目瞪得溜圆,愤然道:“你二人一个明修栈道,一个暗渡陈仓,三十六计使得心手相应,炉火纯青,唯独瞒住老衲,于今却来问我作甚?”
叶风舟神色尲尬不已,讪讪的道:“乞老前辈见谅,小子合计你会随他同往上都。”
谷梁飞鹤鼻子粗哼一声,道:“他乃你假痴不癫而娶来的娇妻,你小子尚不作陪左右,却教我老家人侍奉么,天下那有这般道理?”
冲虚四老对二人的谈话悉数听在耳中,禁不住俱皆心中一凛:“难道他二人是一伙的,欲借机铲除云阳派?”
不单他们作此揣测,就连白须老道寒山,五名黑衣禁卫与其余二十人也这般寻思:“莫非打错了,这小子是自己人?”
叶风舟叹了口气,道:“但愿他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谷梁飞鹤道:“韩将军,你们就是因这小子唤老衲前来的?”
络腮胡的黑衣禁卫道:“启国师,这四个牛鼻子顽固不化,寒枫国师法谕,须将他们拿住押往临安府。”
谷梁飞鹤点了点头,道:“咄,你们快束手就擒,免得老衲动手。”
韩将军道:“国师,叶风舟与那个小道士该怎样处置?”
谷梁飞鹤环视四周,道:“甚么小道士?”
恰在这时,虚云噔噔噔飞跑出来,唤道:“师傅、师傅,洞”看到谷梁飞鹤,遂戛然而止,张口骂道:“你这老秃驴,还我的师傅。”跳起来便打。
叶风舟慌伸手抓住他,沉声道:“虚云,休得无礼。”
谷梁飞鹤眉头蹙起,惑然道:“小道士,你何时见过老衲?”
虚云挺直脖子,恨声道:“你化作灰我也认得,就是你逼师傅归顺朝廷不成,便杀死了我师傅寒松法师,我恨不得食尔肉而寝处尔皮!”
谷梁飞鹤目光茫然,不由沉吟道:“此事发生在何时,我怎闻所未闻?”
郑扶苏鼻子冷嗤一下,道:“偌大个人了,敢做不敢当?”
谷梁飞鹤大声喝道:“小牛鼻子,你胡言乱语甚么!”
叶风舟忙将虚云藏在身后,道:“谷梁前辈,他所言句句属实,不信可寻你那位弟子张珪,到时一问便知。”
谷梁飞鹤半疑兼半信,道:“张珪也在场?何时何地?”
叶风舟此时也不信他会以偷袭的手段,杀死寒松法师。当下低声道:“去年嘉平之月十五,凤竹宫三清大殿内,小子赶到之时前辈早已离去,且有西域骏兀鲁特禾尼可为佐证。”
谷梁飞鹤闻言摇了摇头,道:“那时因桂王府暮秋郡主不知所踪,老衲正急于四处查找,那有闲工夫到这里和牛鼻子打架,定是尔等看花了眼。”
叶风舟颔首道:“晚辈也这般臆度,莫非有人故意嫁祸给前辈?”
谷梁飞鹤低头略作寻思,道:“小牛鼻子,睁大眼睛再仔细瞧瞧,杀你师傅之人,当真乃老衲?”
叶风舟俯身抱起虚云,道:“莫怕,你从实讲来。”
郑扶苏盯着谷梁飞鹤一会儿,毅然的点点头,道:“错不了,不是他还有何人!”
谷梁飞鹤自语道:“怪哉,谁敢败坏老衲名声?”
叶风舟想了想,附耳道:“前辈,张珪乃张丞相世子,若是有人授意行事,其中可有些不妙。”
谷梁飞鹤恍然大悟,道:“言之有理,老衲这便去问个明白。”言毕顿足而起。
络腮胡禁卫韩将军慌叫道:“大国师留步。”
谷梁飞鹤早如大鸟似的嗖地一声,射入夜色。
叶风舟谓之太渊真人,道:“前辈,为何不从密道而遁?”
太渊真人喏声福生无量天尊,道:“于今云阳派正遭受灭门之灾,我等岂能逃之夭夭。叶居士,你速带虚云去罢,教他今后洁身自好、择善而行,切勿为我们报仇。”说着话,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卷,纳入虚云怀中,道:“叶居士,快走!”
寒山法师见大日金佛出没无常,惊问道:“韩将军,眼下怎生是好?”
那络腮胡禁卫叫道:“咱们这许多人,还捉不住四个老杂毛么?弟兄们,大家并肩子上。”
叶风舟蹭的错步挡在前面,待要将虚云递给太和真人。
谁知太渊真人提起他的肩膀,往灵岩洞运力一掷,喝道:“叶大侠,云阳派复兴就托付给你了。”
叶风舟猝不及防,搂着虚云在洞中就地滚起,喊道:“前辈”虚云也喊道:“师伯,师伯!”
太渊真人向二人微微一笑,抬手猛然拍在左边墙上。
便闻轰隆隆巨响,千斤石闸疾坠而下。瞬息之间,将洞口遮萆的密不透风。
叶风舟见他又挥掌将机关摧毁,纵身扑向黑衣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