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馨儿,可惜了你这一身机灵敏慧,生在这么个多儿多女,父亲怯懦还滥情的家中。
一念悄悄拽了帝昰的袖袍,低声唤了句帝昰。
帝昰了然一笑,轻声道:“晏儿莫要胡闹,就你敲得那声音,你九嫂嫂听得都要头疼了,你也好意思说是奏乐。”
“九哥。”帝昰不依撒娇。
“就是就是,八小姐快些起来。”一念帮腔道:“方才亏得八小姐心思巧妙的吟唱一首,不然本宫这会儿可要被孝玉公主闹得头疼了。”
郑馨儿抬头看着帝晏,想起身又不敢。只因她更知道,相较于新太子,这位孝玉公主更得宣德帝的宠爱。
帝晏瞧见撇了撇嘴,一股子小家子气的下三滥,居然也敢当着本公主的面玩心计,哼!真当本公主还是不知事的小娃娃。
有了帝昰的帮衬,郑勖也知晓自己不好在视而不见,起身抱拳告罪:“下官替小女谢过太子殿下,本就是小女唐突了公主。公主殿下,下官教女无方,还请公主责罚。”
也不知这老八今天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样的场面做出逾越举动,是该让她吃上一次苦头,省得一天到晚的给我招惹是非。
郑馨儿身躯一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不管公主太子会不会责罚于她,她的这位父亲必然是不会放过她了。想她今日之所以会做出这孤注一掷的举动,为的就是能抓住机会逃脱父亲与嫡母为她安排的婚事。
郑馨儿眉眼哀伤的如同失魂落魄的躯壳,不再害怕瑟缩的愣愣跪着。
鳏夫,想她一个芳龄正茂的佳女子,竟要嫁一个丧妻多年的老男人做续弦。呵呵,这就是她生为庶女的命。
“九哥,这可是郑大人自己说的。”帝晏笑得狡黠。
知晓帝晏起了顽心的帝昰,伸手抱住想要开口阻拦的一念,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钰儿放心,晏儿她有分寸。”
既然人家兄长都打了包票,一念唯有闭嘴,对郑馨儿投以同情。
“是是是,是下官说的,公主殿下想怎么责罚便怎么责罚,下官绝无怨言。”郑勖连连点头,只盼这小祖宗快点揭过这页。
待明日将这几位祖宗送走了,他就让那鳏夫早点来下定提亲。
帝晏盯着已经成了一块木头样的郑馨儿,眼珠一转,转而朝独自喝酒吃菜的陈廷安问道:“陈伯伯,晏儿记得往日若是晏儿做错了什么事,父皇便总爱念‘养不教父之过’,是也不是?”
陈廷安突然被点名,唯有放下正在夹菜的筷子,道:“公主说的没错。”
郑勖眉心一皱,‘养不教父之过’,公主此时提起这个?
帝晏满意颔首,叹了声气,又将养不教父之过接连念了两遍。
一念吃吃一笑,同情的目光转到郑勖身上。
这小娃娃不仅唬起人来有模有样,罚起人来更是精准狠啊。只是这对于郑馨儿来说,未必是好的。
“既然是父之过错,那这罚,便由郑大人替你女儿担了吧。”帝晏数指敲起桌面。
咚咚咚的响声,似乎一下又一下的击上郑勖心头,敲得他瞬间汗湿满头。
“公……公主,殿殿下,下下……下官……”郑勖说的磕磕巴巴。
这么没担当的男人,是怎么成为这焉洱刺史的?一念满脸嫌弃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