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能撑多久？”

初清犹豫道：“一个月。”

初灵微微一怔，随即道：“够了。”她语气已不似白日了那般悲伤，反而有一丝坚定。

初清忽觉初灵有些不一样，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初灵道，“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初清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初灵笑道：“我知道。”

“夜深了，早些歇息。”初清说完便往屋外走。

“阿清。”初灵忽然唤道。

初清回头看她。

初灵笑了笑，道：“没什么，去睡吧。”

今夏多雨，夜里又断断续续下了雨，天明时却是放晴。初灵这一夜未得好眠，破晓时便起身准备早饭。

待做好时，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几人和平常一样用了早饭。饭后，顾婆婆坐在屋前又开始绣东西，顾陌要准备考试，有些问题却还要向黎院长请教，便要去离家。

初灵和顾婆婆说了什么，又嘱咐了初清几句，便和顾陌同去。去往黎家的路上，初灵很少说话，这让顾陌有些不习惯，又见她神色恍惚，便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雨声扰得难以入睡。”初灵笑道。

顾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仍是什么也没有说。而初灵担心顾陌会猜到异常，便开始埋怨起昨晚的大雨来。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黎家。原是黎院长和顾陌有约，所以前来开门的黎娅并不惊讶，反倒是意外初灵的到来。

进门之后，顾陌便径直找到了黎院长，而初灵则是与黎娅聊了起来。

“灵儿，我本打算过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黎娅拉着初灵到自己闺房中，为她倒了一杯水。

“找我？”初灵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绣了一些新花样，想让你瞧瞧。”黎娅说着就要去拿绣品。

谁知，她刚要走，就被初灵拉住，只听得初灵道：“小娅，我有事要和你说。”

黎娅从来没有见过初灵这般严肃的样子，意识到她要说的事情很严重，便坐了下来，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我的出现对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我很抱歉……”

“什么？”黎娅忍不住打断了她，“你……”

“你先听我说完，”初灵抢过话头，凝视着黎娅继续道，“但从明天，哦不，从现在开始，你所担心的都会消散，你所期待的都会慢慢实现，那些困扰都只是一场意外。”

“灵儿，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从现在开始？什么困绕是……”黎娅话说到了一般忽然停了下来，她恍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初灵的双眸，惊道，“你是离开吗？”

聪慧如黎娅，一语道破。

初灵虽然没想要瞒着黎娅的，但黎娅这么快就猜到了，她难免有些错愕。

她勉强笑了笑。

“那我知道你为何找我了。”黎娅叹道。

这一切都太突然，初灵出现的突然，如今离开的也突然，但黎娅还是一下就想通了。初灵来时无牵无挂，去时心事满怀，而她所想的不过是顾家人。

“这件事情，”黎娅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缓缓道。“顾大哥不知道吧？”

初灵抬眼看着黎娅，有很快垂下眼帘，道：“不知道。”

“你不该瞒着他。”黎娅转过身来看着她，认真道，“顾大哥这个人很执着，但凡认定的事情便难以改变。”

“我知道。”初灵低声道。

黎娅凝视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可你还是决定好了，对吗？”

初灵点点头，也站起来看着黎娅，真诚地道：“有些东西，总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黎娅摇了摇头，苦笑道：“时间也许是良药，但也可以是毒药。我自会照顾好婆婆的剩下的日子，至于顾大哥……”她顿了顿，道，“我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这话听来苦涩，而黎娅的眼眶业已泛红，但她强忍着没有留下泪。

“小娅……”

“你是喜欢顾大哥的吧？”黎娅抢先问道。

“我……”初灵愧疚道，“对不起。”

“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黎娅笑道，“总之你不该瞒着顾大哥，还是说明白吧。”

初灵笑了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