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呐?”惊蛰盯着满脑门的青经。
“然后,然后,然后我能跟着你们吗?”墨离一闭眼,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
惊蛰默默的看着她,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小风自她俩中间飘过,气氛顿感尴尬无比。
她怔了半刻,而后缓缓的转过头,将这个锅甩给了舞空,自己对这事已无甚感觉,收不收的反正都是师傅说了算。
舞空皱着眉头,本该依他性子大手一挥直接叫她滚蛋就是,但又想到如果平时有一个人在自己和惊蛰的身边经常性的说道说道,也是极有趣的很,再看了一眼惊蛰也是无甚关系的模样,随大手一挥,立马就拍板成案,留了下来。
墨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留下只是因为某人打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但知道也无关紧要,自己在几次三番触了他俩的霉头后还能留下来,已经很是高兴。
惊蛰一脸就知道如此的看了一眼舞空,对着不知在何处的清明暗暗的道了句抱歉,自家师傅实在不太是能托付终身的人,还望他能重新觅得良人。自己作为徒弟实在不能插手师傅私生活,也无权评价别人的感觉观,更何况他是自己的师傅,私心就偏袒着他。
而且她自己也不排斥墨离,更何况经历了清明和朱厌,再加王国庆已死,自己多年的心结已开,对这些事情似乎是不太在意了。
墨离心里极其欢愉,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惊蛰同样也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笑着。
“你是怎么打算的?”舞空适时的插话进来。
惊蛰忙不迭的答到“没什么打算。”说完又觉得此言太废,准备再补充几句,但舞空听了这话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什么打算就跟我回去!”
至于回哪里去,无非就是跟着他,惊蛰刚想拒绝,但看着舞空满脸严肃,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实在觉得自己大仇已报,心情甚好,没必要跟师傅硬刚,再者说师傅竟然因为自己当了一回女装大姥,自己再要出走,恐怕下一次他不知道要穿成什么,惊蛰脑海里补了一场大戏,顿觉得一阵恶寒,觉得师傅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因为自己做了一回女娇娥,心里不说感动都是假的,但同时又对他瞒着自己不告诉苓西叶的线索而心塞塞,刚才墨离说出灰雾的时候,惊蛰在师傅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副如我所料的自信感,如此这般,她再瞎也明白是师傅故意隐瞒,感觉到脑海里又隐隐的忆起了哪个血腥的梦,她赶忙转移话题。
“清明和朱厌呐?”
舞空满脸不敢置信,他还在心里考虑怎么才能让惊蛰心平气和的和那两个混蛋相处,毕竟当时的惊蛰那副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的决绝表情,他还牢记在心,此时叫她跟自己回去,他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把那两个混蛋变成个挂件或者是随便什么东西,让他们不出声,再使点心思在里,保管惊蛰看不出那是活物。
如今却听到惊蛰破天荒的主动问起他俩,自然乐的欢喜,这样毕竟省了自己好大的心思,最起码身上莫名挂着两个难堪的东西,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忙不迭的道“在凉快的地方呆着呐!”惊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是他俩说太晒了,想呆在凉快的地方!”舞空毫不脸红的颠倒黑白。
惊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之前自己离开那一日,师傅吊打清明和朱厌的场景,怎么也相信不了,但又自作多情的想到也许是师傅后知后觉的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呐,大义灭亲的打了清明!为了徒弟打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有点渣阿,她赶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身份就像是那些有男朋友的姑娘的男闺蜜般的存在或者说是有女朋友还认了很多妹妹,自己就是哪个认的妹妹。
之前的那些对他们的不忿被自己跟师傅一一讨了回来,现如今惊蛰对清明的愧疚真的与日俱增,正胡思乱想之际,突听到舞空对自己说道。
“之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你抓紧时间修炼,苓西叶被带走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难得一本正经。
惊蛰默默的听着,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就要看哪个背后操作浓雾的存在是打着什么主意,看师傅的脸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似乎自己从走上了这条路之后,就被逼的一直往前走,总有些什么东西自己每走一步,它便断了自己的一步。
但低沉了一会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她还有师傅呐,最起码自己身边还是有一个人的,噢,不对,还有旁边站着的这位,还有清明和朱厌,虽然不能跟师傅相提并论,但也勉为其难的算作同伴?不,现在还不算,只是合伙人!
等三人一同到迷泽森林附近的一处山丘上,便看到朱厌和清明两个人躺在一颗桃树上,果真如舞空所言,在极凉快的地方。
树上的两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转眼间便落在三人眼前,直接无视了舞空直奔惊蛰。
“他死了吗?弄死他了没?”清明极兴奋的看着惊蛰,圆鼓鼓的眼睛闪着亮光“把他胳膊卸了,眼睛挖了没?”
惊蛰一脸懵的看着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清明嘴里的他是谁后,缓缓的将眼睛转到舞空身上,后者风轻云淡的抬起头看了看天,而后看着远处的那颗桃树,真心实意的赞叹“那桃子真大阿!”
惊蛰……
她回过头看着清明,轻轻的道了句“嗯!”
清明急了,“嗯是什么意思?死了?还是没死?胳膊是卸了没卸?眼睛挖了还是没挖?”好似跟他有多大的干系一样。
“死了!”
“胳膊呐?眼睛呐?”清明将眼睛转到舞空的脸上,端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执着感。
惊蛰又将眼神投向舞空,“什么胳膊?什么眼睛?”细长的眉眼勾勒这几个字。舞空脑门上青经一跳一跳的,忍着想要锤爆他脑袋的冲动,继续装模作样的无视惊蛰眼睛里的那几个大字。
墨离几次三番想要插进话,但无奈清明语言天赋简直爆棚,一句接一句根本连话都插不进去。
朱厌一脚将清明踹出去老远,惊蛰近乎本能的去看舞空,却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酣畅淋漓感!她除了叹一句变了心的男人果真无情之外,还能说什么?
朱厌无视了栽在地上的清明的暴怒与怒骂,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惊蛰,小心翼翼的道“那晚,那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就是……对不起”磕磕巴巴的半天也没有说清,只清晰的道了句对不起。
惊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差不多两个头那么高的朱厌,那张英俊的脸憋的通红。她摆了摆手,觉得以后都是要一起打怪升级的合伙人,总不能彼此拧巴着,再说那晚的事情,不管他俩出于何种目地,自己也揍了出了气,已经两不相欠,自己没必要占了便宜还耿耿于怀。
再说现在仔细想来,依照他俩是师傅的旧识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做伤及自己性命的事情,不然别说自己,师傅肯定是第一个饶不了他俩的,自己当时竟然还怪师傅帮着他们说话,不帮自己而负气,真是大大的不该。只怪当时自己被情绪所左右,连这最浅显的东西都没想明白,真是愧疚的很。
惊蛰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的混账至极,当时的师傅是看出自己情绪失控害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间接的让自己冷一冷,等情绪如常,而自己却白白辜负了他的好意。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红相加,刚打算跟师傅道个歉,就听见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墨离终于插进了话“这个就是当日的那颗树?”她指着远处暴跳如雷的清明,一脸的不敢置信,要不是刚才感受到了那股有些熟悉的气息,她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好似未成年的“小孩”竟然是当日丧心病狂的碧灵魔树。
“说谁呐?说谁是一棵树?”清明听见墨离的话,立刻转移炮火向她射去,“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他指着墨离,满脸的不爽。
“不用管他,就是个疯狗”朱厌似乎也才刚刚发现站着的墨离,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