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元年四月初一,崶,鄜二国联合进攻大宸,十万大军驻扎在边疆,一路烧杀抢掠三天之内就已占据了颍州。
柳巽领旨率军前往颍州抵挡也是节节败退,半月之内又连失二城。
萧景荣在军报传来的那晚摆驾重锦宫,他一进门就摒退了所有宫人,我刚起身就被他拥进怀里,下巴轻轻磕在我的肩头,声音沉沉如石进大海,惊起点点涟漪。
“阿鸢,再帮我一次吧。”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笑着为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陛下,这次过后,我们就真的两清了。你的爱太沉重了,我担不起的。”
“……我答应你。”
我转身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还有一事,阿年和她的夫君,能不能放过他们,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他垂眸盯着那杯茶看了很久,嘴里扯出一抹苦笑:“好。”
第三日我就带兵出了长安城,萧景荣站在城楼上送我,一身玄色衣衫,有风鼓起他的衣摆,有种凄凉的感觉。
我没有和许清涟透露半个字,他担心我担心得很,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独去。半夏用命换来了他的命,若是在因我而伤就是我对不起半夏了。
那日在明华宫,许清涟挡在了我面前,半夏挡在了许清涟面前。
半夏死前死死的攥住我的手,眼里带着巨大的不甘:“洛鸢歌,你给我护住他,死也要护着。”
最后一眼,她留给了许清涟,她扯着他的袖口,手上的血迹沾染到他的衣服上:“公子,对不起……”
半夏对许清涟的爱几近痴狂,不惜弃了医道屠城,但就是因为这种爱让他们注定殊途。
爱本无罪,爱到极端就是原罪。
军队走到距离长安三十里处停下来歇脚,我就是在这时候看到了乔装成士兵的许清涟。
也对,宫里已经早早传出我带兵平乱的事,他知晓也不足为奇。
“你来做什么?回去!”
我怒不可遏,他要是出了事,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师父师娘。
他看着我,容色温柔:“鸢歌,西洲的桃花开了,待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回西洲去吧。”
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文尔雅,让人提不起一点气来。我软下语气劝他:“你先回去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回京的。”
“我们一起回去。”
我正欲发火,琴染就插话进来了。
“是我请他来的,此次大战非同小可,胜,则换百年安平,败,你我皆是亡国之人。许少庄主医术高超,在这儿能帮我们不少忙。”
“荒唐!”我喝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他半分谁还我一个完好无损的许清涟?”
饶是我再三坚持许清涟最后也留在了军中,毕竟,主将是琴染。
许清涟就这样留在了军中做了一名药医,军中事务繁忙,我是一连几天也见不到他一面。
边疆战事吃紧,我们到达后还未来得及整修柳巽就来了。
“琴将军,昨日我军又损失了一员大将,敌军驻扎在三里外随时准备攻打上来,所幸将军和娘娘来了。”
我皱着眉问他:“对方领兵者何人?”
“崶国将军时柒和鄜国将军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