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围的纷纷议论,蕾娅毫不关心,不论是赞美她像仙女,还是将她与鸢尾花大剧院的希丝莉做比较,对她而言,都无关紧要。
她是一个目的性极强,且冷静睿智的人。
在面对不同人或事时,她会很自如的切换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车夫在最前面开路,女仆护卫在她的身侧,三人不紧不慢的向着妓院的正门而去。
“站住!”
她们被一个看门的杂鱼甲拦住了。
杂甲有鱼三十来岁,身材粗壮,光头,一条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头顶斜着延伸到下巴。
蕾娅眉头微蹙,停住了脚步,车夫和女仆也跟着停了下来。
杂鱼甲见这三人这么听话,顿时胆气上涌,他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走到车夫的跟前,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蕾娅的脸蛋和身体。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红彤彤的樱桃唇,啧啧,从小就挣扎在最底层,靠着坑蒙拐骗长大的他,又何曾如此近距离的见过这等美人。
就在杂鱼甲不由自主的想要越过车夫,更加靠近蕾娅和她的女仆时,车夫突然沉默的抬起手臂,挡在了杂鱼甲的身前。
被阻挡的杂鱼甲当即就怒了,他扭头冲车夫吼道,
“死老头,滚开,信不信我砍断你的手?”
车夫不恼,也不说话,只是扭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杂鱼甲心跳突然一缓,有种如坠深渊之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就如同两粒玻璃珠子一般,在里面看不见丝毫属于活人的生气与情绪。
“我要见你们红黑会的老大血面包葛尔巴。”
这时候,一直只言未发的蕾娅开口了,她音色冰冷清冽,宛如冬天刮起的朔风,有冰渣子在里面打转。
“臭娘们,我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赶紧给老子滚开,影响了老子的生意,信不信老子拉你进去陪客。”
车夫老头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恐惧,因此他也收起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肮脏心思,转而骂骂咧咧的挥手驱赶。
他话音刚落下,就见那名时刻都守护在贵族少女身旁的女仆动了。
女仆从裙底大腿外侧抽出了一把火枪,并对着杂鱼甲的裆部扣下了扳机。
[砰、啊——]
枪声响起,杂鱼甲也应声倒地,捂着鲜血淋淋的裤裆痛苦嘶嚎。
原本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群,也在瞬间惊恐的作鸟兽状四散逃开。
女仆重新填弹,举枪对着地上挣扎嚎叫的杂鱼甲的脑袋,打算随之补枪时,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机械时之塔最新研制的火枪,听说一粒子弹堪比等质黄金。”
女仆举枪,枪口对着大门。
一个头戴崭新绅士帽,身穿黑色燕尾服,右手揣在兜里,左腋夹着纯银镶金手杖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高瘦,发丝金黄,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看上去更像上流社会的精英多过黑涩会老大。
随之一大群手持弯刀斧头的甲乙丙丁从男人身后冲了出来,粗略估计恐怕有不下二三十个。
他们气势汹汹的将以蕾娅为首的三人围在中间。
绅士男笑容温和的把玩儿着大拇指上镶满了彩色宝石的黄金扳指,
“尊敬的……额,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蕾娅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对绅士男虚伪的笑容和轻佻的言语毫不在意。
她从袖兜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片,随手丢在地上,
“东西准备好,我随时有可能来取。”
说完,她目光冷漠的瞥了地上已经晕厥过去的杂鱼甲最后一眼,女仆会意,压下枪口。
[砰——]
脑袋如同摔碎的西瓜,鲜血混杂着脑浆溅了一地。
蕾娅头也不回的带着车夫和女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