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乐无味大叫一声道:“啊!人生真的好艰难!”悠悠醒转过来。
几人方才亲眼看到詹天决一掌拍在乐无味的脑门之上,轰的一声,乐无味就倒在了地上,心想以詹天决掌力之强,便是十个乐无味也给他打死了,不曾想乐无味只是昏厥了过去,这时见他醒转,心中一喜,便不再纠缠詹天决,一瞬间,又全都围在了乐无味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他感觉如何,脑袋有没有受伤。
乐无味道:“脑袋倒还清醒,就是我这腿好像有点疼。”
吴蒙脸上一红,替他取下了飞镖。
乐无味一转眼间看到了詹天决,道:“啊!詹帮主,原来是你,你刚刚这一掌打的我心里可真舒坦!”
詹天决道:“我方才听到乐帮主想要寻短见,不得已而出手,还请乐兄不要见怪。”
乐无味道:“哎,不怪不怪,这一阵子我心里好像一直有一团浊气,闷的我整个人都要炸了,再加上有几件小事一直想不明白,这才一时想不开。”
詹天决道:“乐帮主现在想明白了吗?”
乐无味道:“那些事虽然还没想明白,但是,你刚刚那一掌可把我给打明白了,就在你拍上我脑门的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忽然闪过,我在想‘我就这么死了么?为什么心中会有一丝不甘呢?是了,我已将近而立之年,既未娶妻、也未生子,而且,我练了二十载的武艺,连武林铁指环都没碰过,就这样死了也太冤枉了,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寒暑之功,所以,我真的不能死。’”他看了看旁边几人,又道:“各位兄弟,昨夜咱们说的那些话,你们可千万不能当真,有些事就算咱们一时想不明白,只要还活着,总有能想明白的一天,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你们要是也像我之前一样,陷进去了出不来,不妨也让詹帮主在脑门上拍上一掌,拍完之后真的是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神经……啊不,精神多了。”
几人看了詹天决一眼,只见詹天决叉着腰在不远处站着,神情非常值得玩味,几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呆在原地,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江里蹦道:“就算我乐大哥没有被你打死,那你为什么要偷金山老和尚的裹脚布,败坏我们仁州的风气?”
詹天决脸色一黑,如此幼稚的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乐无味道:“啊,这件事昨夜想和你们说的,忙乱之间忘却了。我在树上吊着之前,曾到过三清寺。”
詹天决看了一眼树上的几根吊绳,不知他们昨夜在玩什么游戏。
只听乐无味又道:“我之前不是有些事想不通吗,我就想寺里的大和尚也许能解开我的疑惑,于是我就找到了寺里住持师傅居住的僧舍,那和尚刚洗完脚,已经就榻歇息,我也没敲门,一闪身,就从窗子中进了屋,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秃秃的脑袋上,看年纪他得有七八十岁了,他已然惊醒,我就问他,我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而且出家人四大皆空,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们猜怎么着?那老秃……和尚竟然破口大骂,说我咒他死,嘿,我就纳了闷了,出家人不都是四大皆空的吗,我想他可能是误会了我说的话,我就又问了一遍,我说‘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我要是你的话我早就去死了。’兄弟们,你们是知道的,我当时说的绝对是我的心里话,哪知道,这老和尚听完后更是大怒,抄起他那块又黑又臭的裹脚布就要砸我,当真是不可理喻,我只好又从窗户跳了出去,只听得身边呼呼风响,那块裹脚布也尾随而至,险些砸在我身上,相当惊险,后来我想想,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那老和尚可能有睡怒症,我把他吵醒了,他当然要骂我。”
詹天决听着乐无味讲述当时的情景,语气真诚,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乐无味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可能那和尚年纪大了,记不大清楚,第二天找不到裹脚布,便以为是被武林高手给偷走了。”
旁边几人听完,都是哭笑不得,心想这回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又是半天无话,气氛又变得很是尴尬。
王连一抱拳,道:“告辞。”扭头就走,吴蒙和秦重也跟着走了。
江里跳看了詹天决一眼,道:“姓詹的,那天在密江我们设计害你,你要报仇的话,就请动手吧。”
詹天决道:“既然我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愁怨可言?”
江里跳又看了詹天决一眼,一抱拳,一语不发的拉着江里蹦默默离开。
闹哄哄的一群人瞬间只剩下了詹天决和乐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