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楚燕秋就讥讽道:“看来你对他很了解啊。”
何晴本想再解释几句,但是看到楚燕秋厌恶的眼神时,又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这驿站内的氛围此时已是变得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又一场厮杀就会发生。
秦鸢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在人数上战了劣势,但真要打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都给我把剑放下!”李湘琴突然高声喝道。
“师姑,难道你不想为方平师兄报仇吗?”范晨不解地问道。
“报仇也得先找到仇人再说,若是杀错了人,那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李湘琴缓缓站了起来,她眼中的悲伤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往无前的坚毅和决绝。
“师姑,方平真的不是我杀的。”秦鸢终于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范晨一巴掌就扇到了他脸上,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杀人凶手!你闭嘴!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男人?!”
这一巴掌扇得秦鸢耳朵嗡嗡作响,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声冷笑,“我如果真要杀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我同方师兄无冤无仇,我杀他做什么?”
“把他们拉开。”李湘琴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庞世杰和宋东越就把他们二人各自拉到了一旁。
“平儿是被人一掌击碎了胸骨而死,这个院子里有这等功力的不超过三个人。秦鸢或许有这个功力,但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嫌疑。”
她扫了一眼吕长清,继续说道:“到底是谁动的手,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在我查出真凶之前,谁也不许对秦鸢出手。只有真凶,才会盼着他早点去死。”
“李湘琴,你这话什么意思?”吕长清眼看李湘琴怀疑到了自己头上,言语之中也不再客气,“平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感情比你少不了多少,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
李湘琴冷哼了一声,嘲弄道:“吕师叔,您是老糊涂了吗?你们吕家人可是连亲儿子都敢杀啊,杀我们方家的一个外人又算什么?”
她此话一出,吕长清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李湘琴,看在你死了侄儿的份上,我这才对你一再忍让。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大家原本觉得李湘琴所言太过匪夷所思,所谓虎毒不食子,吕家怎么可能会杀掉自己家的孩子呢?
但眼看吕长清反应这么激烈,大家的心里反倒有所动摇了,就连吕天赐都面露惊讶,看来他对李湘琴所言也有所触动。
不是说自己是吕家三代单传吗?莫非自己以前还有个哥哥?
吕天赐满腹疑团,不过他看了眼面色涨红的吕长清,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出口。
好不容易才有了些默契的队伍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了。
大家不欢而散,就连睡觉都不再挤在一起了。
玉虎堂和飞虎堂的人全都睡在了院里,而金虎堂和铜壶堂的人则睡在了屋内。
李湘琴最后又看了眼方平的遗体,她低声念叨了几句经文,然后便让杨猎户帮忙把他给火化了。
虽是百般不舍,可她也别无选择。
若是不抓紧处理掉方平的遗体,怕是他那一身的血腥气会引来不少的野兽。
遭遇如此重挫,还能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怕是换了别人也很难做的比她更好了。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湘琴一个人孤零零走到了驿站外面,她需要静一静。
她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她的姐姐,再去面对玉虎堂的众人。
一阵夜风吹过,李湘琴宽大的衣服把她紧紧地裹了起来,秦鸢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瘦弱,
瘦弱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