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沉默了约莫半秒之后，做出了回应，“你亲笔签了那些文件。”淡定从容的语气，就彷佛所有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一般，没有任何愧疚，没有任何后悔，没有任何稀奇，甚至没有任何波澜。

“你给我设套！”玛格丽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坦然的瑞秋。

瑞秋依旧坐在老板椅上，怡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地放在身前，从容自信的模样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明明站立着的玛格丽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但鲜明对比之中却彷佛玛格丽特是一名雇员，而瑞秋才是发号施令的老板。

“所以，你身为报社的第一大股东，却被剥脱了报社的管理权，然后为此你来责备我？”瑞秋理直气壮的语气简直超乎了玛格丽特的想象，她曾经以为她足够了解瑞秋了，她曾经以为她是瑞秋最好的朋友……

“你说的就好像我不是东方邮报的一份子。”玛格丽特的眼眶里涌起了一片温热，是他和瑞秋联手创建了东方邮报，托尼和华盛顿都是后面的加入者，甚至于创建公司的想法、框架都是他提出来的。

“不是好像，你的确不是东方邮报的一份子。”站在一旁的托尼终于恢复了镇定，平复了自己的狼狈之后，淡定地站在一旁，出声打断了玛格丽特和瑞秋的争执。玛格丽特根本没有回头去理会托尼，双眼死死地盯着瑞秋，一字一顿地说到，“我是这里的第一大股东！”

托尼却轻轻嗤笑了一声，“不再是了。”

简单却直接地点明了一个事实，残酷而血腥的事实。玛格丽特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愿意相信，她充满绝望地看着瑞秋，“这全部都是因为‘华夏觉醒系列报道’，对吗？”

那双蔚蓝色眸子的惊心动魄是如此震撼，彷佛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世界分崩离析的恢弘和壮阔，致命的痛苦和脆弱狠狠地击中了瑞秋，居然让瑞秋内心深处也浮现起了一抹悲哀，她有些狼狈地转过头，避开了玛格丽特的眼睛，双拳忍不住握了起来，然后又慌张地松开，拍了拍自己衣服下摆那根本不存在的尘埃，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旁边的托尼再次出声说到，“保安来了，你最好离开这里。”

玛格丽特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的双唇因为过度激动而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如血液一般，妖冶而艳丽，她透过那朦胧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瑞秋，“我失去的，必将重新归属于我。”

“但你已经签字了。”托尼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就像是母鸡一般，在耳边不断响起，但玛格丽特就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吝啬，只是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瑞秋，捕捉到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绪，质问到，“告诉我，这真的是为了‘华夏觉醒系列报道’！”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