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衡这一觉睡得非常香，还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奔跑于花丛之中，仿佛一直自由自在的蝴蝶，早晨醒来时记起梦境也不免回味无穷，意犹未尽，帮他叠被子的怡溪见他嘴角带笑不禁询问原因，方亦衡也只是摇了摇头，用戏腔唱道：“终究只是黄粱一梦呀～～”

深秋已至，数上的叶子零零散散挂着几片，眼看初冬就要来临，大街上行人相比前几日已经缩减了不少，方亦衡此次出行带的是六向，这不免让怡溪有些小小失落，她撅着嘴问道：“少爷为怎么把我扔在家里了？”

方亦衡一愣，笑着道：“你怎么出门还上瘾了，这几日屋子也没打扫，你就留在家帮忙收拾一下吧，我回来时候给你带好吃的，保证是你以前没吃过的。”

怡溪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难看。

六向走在方亦衡身后，他不禁问道：“少爷，这些日子你怎么不坐马车了，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我已经把车子的窗户和帘子换上上好的貂皮，车里面也铺上鹅绒被子白棉毯子，保证舒适无比，少爷今年冬天就可以驾车出城游玩了。”

方亦衡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叹了口气。

六向却不解。

方亦衡道：“往年说出去玩我都会很高兴，但是今年不知怎么了，去哪里都没有兴致，最近这洛阳不太平，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前前后后许多事，观望之中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六向点了点头，道：“少爷您相比往年，的确是变了很多，去年这个时候您还在落叶山打猎呢，此时动物出没囤食，正是游玩的好时节，满山遍野的野兔野猪肉也是鲜美无比……”

方亦衡却不再言语，他的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也仿佛回到了曾经单纯的世界。

二人在大街上兜兜转转，大部分时候却却也不买，方亦衡更多地是观察四周，见那些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个个都像是潜伏在身边的莫七梁，也就一下子草木皆兵了起来，虽然知道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出手，内心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却也只能忍着继续伪装下去。

莫七梁杀他也许只需要一秒。

方亦衡小时候还是有机会学武功的，那时候云游四海的齐宴堂曾经在自家小住几日，看见年幼的方亦衡不禁有了收徒之意，方亦衡贪图安定不肯随他云游四海，如今想起来要是那时候不是自己任性，可能现在早已名扬天下，又怎会怕莫七梁这种小丑。

此时的方亦衡，才有点明白学武的重要性，不说城墙除恶，不说争名夺利，至少能保护自己，如今自己已经如他人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