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之际,忽然听到外间有人呻吟一声,似是赵玄默的声音,萧瑜心中害怕,双手抖动,那烟丝散落,掉下来一些,萧瑜想要双手捧起,但烟丝滑溜,纸包又很松散,反倒将烟丝整个的掉入了旁边的水缸中。
萧瑜自幼生活清贫,节俭惯了,向来不敢浪费,虽然身处险地,眼睁睁的看那烟丝落到水中,还是心中不舍。俯身要去捞出,却见烟丝浮在水面,汩汩有声,泛出黄沫,甚是古怪。
萧瑜将手缩回,看到地上有个水瓢反扣着,要俯身拿起,谁知一拿之下,那水瓢竟然如焊接在水缸上,纹丝不动。
他心感奇怪,又再板动,只见水瓢应手而起,露出里边的一个油布包,这水瓢后边,原来还连接着一块瓷片,跟水缸相接。瓷片开启,缸中的清水竟然如一道水帘,从缸底漏出,溅在油布包上,哗哗流出,洇湿了地面。
他咦了一声,正要细看究竟,听得门外那呻吟声又响起,不敢再耽。一边心中想道:“看这样子,那老周深藏不露,是郑家的一名高人,与赵玄默两人知根知底,心有灵犀。赵玄默将自己赶来这里,料定了必死无疑,便不再进击。那老周不知此时正在哪里。不过,那也并不稀奇。他既然是隐居的高人,自然另有华丽的去处。”
他不敢推开内门,再走出堂屋,正思忖怎么样出去,见地上放着几件衣裤,似是老周要换洗的脏衣服,忙捡起胡乱套在身上。萧瑜这时伤痕累累,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衣服早被撕裂成丝丝缕缕,无法再遮体。
他捡起衣服,见到墙角处留有一个小洞,尺许见方,大感庆幸,便钻了过去。屋后却是一块林地,但见月朗风清,繁星匝地,树影摇曳,虫鸣唧唧。回首刚才历尽艰辛,恍若隔世。
萧瑜微一犹豫,还是决定不再留言知会单伯,快些逃离山庄要紧。刚走开几步,便听到菜园外脚步细碎,有几个女弟子喁喁交谈,快步经过。
一人嗓音清脆,轻声道:“史家的使者来到县城,那也不奇怪,他们早有书信送到,可是怎么这时候来访?”
另一人轻笑一声,低声道:“还不是二小姐最近频繁外出,与那个白公子太过亲热,给史家的人知道了,连夜赶来求亲……”
话未说完,被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呵斥道:“胡说八道,闭嘴!”
那弟子被长辈训斥,不敢再说,只是貌似心中委屈,抽噎了几下,又使着性子,小声顶撞道:“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样议论。”
那呵斥的长辈似是也觉得声调过于严厉,心中不安,叹了一声,说道:“郑因喜欢那个少年,原也没有错,男欢女爱,自古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