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双眉皱起,脸色不善,显然是先入为主,认定了萧瑜这个坏蛋奸细,不将他的话听在耳里。一边脑袋一扬,下巴点向左方,王梓禾正站在那里。
看她姿势娴雅,一如往常,该当是已被解开了穴道。这时望向这方,神色焦急,透着关切,欲言又止。自然是碍于礼数,不敢开口辩解,过来探询。
萧瑜心焦如焚,但看这些长老反应平平,他也心中迷糊,委实不知老周跟他们是何关系,是否另外还有牵连接应,只好住嘴不说。
房中灯火辉煌,两帮人分宾主坐定。郑适定的旁边坐着两名老者,再下边是郑适贤,郑因站在姑姑的身后,垂首不语,两手绞着衣襟。
前来提亲的正是石发虎三人。只听石发虎发出爽朗的笑声,双掌连拍,站在大车旁的十几个汉子立时从车上拿下礼物,手中捧着大小锦盒,穿过庭院,鱼贯而入。
看那情形,是亲事说定,史家送上了聘礼。
萧瑜心中为刘小铁感到不甘。这些门当户对的规矩,他当然知道,但却也认为自己的那位好友是人中龙凤,配得上万云山庄的大家闺秀。眼下两人被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不知道刘小铁会怎样难过。
这边扰攘方定,忽然有一队人穿过前门,匆匆过来,在院中立定,一人扭脸看见萧瑜,大喝一声,便走了过来,双臂伸出,离开老远,便是一副准备擒拿抓握的姿势,来到了萧瑜近前,却又硬生生的停住,正是严迅。
他满脸怒容,向旁边的那中年女子说道:“郑师伯,就是这个臭小子,伙同那卖艺的万仲平,将门主言老大害死,还有那刘家的灭门惨案,也是他们一起干的好事。”
那中年女子郑适芬吃了一惊。她本来看到了赵玄默的伤情,就心急如焚,六神无主,但现在庄主在厅中议事,又有其他的长老强行压制,她不好盘问发落,这时事端再起,又严重了几分,便也不等通报之人传讯,便叫上严迅,拉上萧瑜、单献文师生,一起去往大厅,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回头吩咐王梓禾一起跟上。
郑适定正听那名庄丁讲述事情的简略经过,这时向着萧瑜上下打量,又回望单献文,疑道:“单先生,万云山庄待你不薄,你为何深夜去我的书房翻检搜查,你在找什么?你是教书先生,嗜书好读,或者在翻找书籍。这件事情呢,咱们待会儿再说,我只问你,这书童萧瑜,到底是何来历,跟火云判官吴镒有何关联?”
他这样相问,自然是给了单献文极大的面子,言下之意是说,你是教书先生,去到书房找书,虽然形迹可疑,大是不敬,但这是小事,不足挂齿,你若将当前的事情讲得清楚,处理得当,小小的过失自然可以既往不咎。
单献文疑道:“火云判官吴镒?我不认识啊!庄主,这萧瑜是个孤儿,我刚捡到他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我亲眼看着他长大,性子温和,胆小怕事。他不会瞒着我去拜师学艺的。”
郑适定还欲再问,严迅脾气火爆,又是心伤门主之死,早怒气不可抑制,恼道:“萧瑜,你和那万仲平放火烧毁刘家,我是亲眼所见;那万仲平害死言老大,更有我的几十号兄弟亲眼目睹。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什么抵赖的。”
转头向郑适定说道:“庄主,那火云判官恶名昭著,幸好在十五年前被宋老先生制住,引火自焚。这万仲平的武功平平,但擅长用火,也是个阴险至极的角色。以我之见,他们定然不怀好意,派这萧瑜来到了庄中卧底,那是想要里应外合,对山庄发难,好为那火云判官吴镒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