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鱼……”顾北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少女远去的倩影,喃喃自语,“这名字,当真好听……”
是啊,好心的姑娘,好听的名字,好看的人……
可偏偏遇上的是个负心人。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明明是夏日,一颗一颗打在身上,却透着彻骨的寒。
为什么这样好的姑娘,最先遇上的不是自己?
若是自己,定不会叫这样的姑娘伤心,自己会倾尽所有,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这天下最好最好的东西,全部送给她,讨她欢心,把她捧在心尖上,不教她流一滴眼泪……
想到这,顾北下意识的攥紧掌心金簪,等到被刺痛,才回过神来,不禁自嘲般笑道:“也对,杨公子是县里的大户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父亲又是一郡郡尉,我只是个穷人家的书生,又哪里能和人家相提并论?”
顾北艰难的抬起脚步,将金簪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中,与怀中的药材一齐抱得紧紧,一深一浅,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此时的书生心里,有一颗沉寂了多年的种子,忽然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萌发出对功名的极度渴望。
他想要出人头地!
不辜负怀里那根金簪,不辜负那位姑娘!
……
微雨,城郊
只见两个气质出尘,身穿黑白阴阳道袍的道士,一老一少,迎着细雨,踏着微风,身后还缀着一头大黑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呃呃叫唤。
老道士须发尽白,仙风道骨,身后背一把略微发黄的桃木剑,袖口纹有的小小阴阳鱼,若隐若现,看上去就像是个得道高人;
年轻的道士,面容清秀,谈不上有多么英俊潇洒,气质也没老道士那般不凡,更为内敛,朴实,可站在那里,却给人以一种虚无缥缈之感。
这二人,正是外出来吃喜宴的李修筑和老道士柳三才。
安邑县城那不算高大的城墙,远远露出墙头,柳三才忽然停下脚步。
“师兄,前面不远便是安邑县城,和你商量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看着老道士一脸希冀,李修筑也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何事?”
说实话,他挺满意自己这师弟的,虽然年纪很大,做事却十分用心。
平日在道观里,一日三餐安排好好的送到跟前;修行时,坚决不让外人打扰自己;对于那些繁琐的术法要诀,往往只需讲解一两遍,便可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不愧是前世那个敢把浮名,换了低吟浅唱的白衣卿相,能讨那么多小姑娘欢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说,只要不过分,吾应了便是。”
闻言,老道士脸上罕见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师兄,你也知道,此番去县城里是去杨家吃喜宴,那杨家老头,和我是故交,那个……到时候能不能稍微委屈一下师兄,做一会儿我的徒弟,给我撑撑场面……”
“师兄,我发誓,绝对不会冒犯您,只是称谓不同,一切事物都还是由您做主!”
说着,柳三才伸出右手,掌心朝外,中间三个手指头向上并拢,看他那样子,竟真的要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