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是被颠醒的,他撑着墙壁坐了起来,却发现四周昏暗让他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儿。冷风掠过脸颊他才发现自己偏头的位置有一个帘子。
姜瑾心口上的刺痛让他每挪动一丝都倒吸一口凉气,掀开的帘子所看到的是一条蜿蜒山路,不过恍如白昼的月光让姜瑾看清了他待的地方——花轿。对,就是那种透着古老气息的古式花轿,而不是现在所用的透着现代气息的花轿。
姜瑾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火红嫁衣跟头上沉重的花冠。原来头发沉并不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而虚弱,而是头顶个金花冠。扯下红盖头的姜瑾拉开衣襟借着月光看到自己光滑的胸口,有些错愕。难不成又是一场梦?
那这也是梦?另一场梦?姜瑾狠狠地掐了一下自个儿的大腿:“呲——疼!”姜瑾可不敢再按照会疼就不是梦的标准来看问题了。与沈暮尘对峙时,姜晟那把匕首刺进心口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那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姜瑾那不是一个梦,可眼下伤口不翼而飞让姜瑾也有些迷茫。
“对了,墨儿!”姜瑾一拍大腿,不过这动作自然又让他龇牙咧嘴一番。他怎么可以忘了姜晟还命在旦夕,只不过眼下在这个小小的花轿中他并没有找到其他人。
突然一道轻灵女声响起:“不用找了,那小孩在你的戒指里。”姜瑾虽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对这声音可熟悉得很。那匣子里的东西出来了?那么那些就不是梦了?可为什么自己身上的伤口会消失不见,就算是以前做噩梦也不见得梦里的伤势有消失的痕迹。
“是你替我治好了伤?”“我可没那么大能耐。”“你是谁?”“不知道。”那人答得倒是爽快,可姜瑾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人家不说,他也没办法,更何况万一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呢?
“那你总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吧?”“拜堂。”“……”“要是问我去跟谁拜堂就趁早死心,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是我的执念,你必须要替我解开执念,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我这相貌跟你一样?”“不一样,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那人似乎是听出姜瑾的担忧,开口安慰道:“没事,不会被发现的。”……姜瑾本就难受,如今又被颠簸着,一张妖娆的脸就更加苍白了,倒有几分娇弱之美。
“你这般样貌要是不当一次新娘倒是有些可惜了。”兴许是姜瑾太过于平易近人,那声音竟同他开起了玩笑。姜瑾干脆闭上双目斜靠在一边养神,不再搭理这声音了。不过他双手交叠一手探入手腕,触到是一片金属材质的冰凉触感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如果还要做足洞房的事宜,他不介意先请对方吃弩箭。
姜瑾渐渐觉得花轿平缓了不少,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原来是到了村口。来的人并不多,就连他要拜堂的对象也不在场。看着来接新娘的这些人的装扮是现代人的装束。姜瑾更是摸不着头脑,就算现代用古式拜堂,也该由新郎来接才是。
姜瑾可不会认为自己拜堂的对象会是那位老者,就算此时的老者正在最前端带路,其他接人的人都跟在花轿后面。毕竟那位老者虽然穿着喜庆但却不像新郎装扮。莫非是老父亲接亲?这又是什么奇怪习俗?新郎不接而让老父亲在天寒地冻的时候站在寒风肆虐的村口等新娘?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哀乐,姜瑾更是一个头两个大。由古至今可没有新婚不奏喜乐而奏哀乐的说法。难不成是结阴亲?可按照前面的做法来看并不像。而且自己听说结阴亲时到男方家的这一段路奏的是喜乐而不是哀乐啊,莫非是传言有误?姜瑾前面虽然觉得无所谓,可临近事实地点,他却产生了退意。主要是这里太怪异了,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都会心生胆怯,这是一种本能。
就算姜瑾再怎么不想,花轿还是落在了地上。不多时便有脚步声朝这里而来,停在了花轿前。随着踢花轿的声响落下后,花轿的帘子便被来人掀了起来。盖着盖头的姜瑾看不到来人模样,只看到一双暗红色的靴子。哀乐在此时不停反而奏得更加欢快。
而就在那人踢花轿的时候,姜瑾突然发现自己做不了多余动作,犹如一个牵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着按牵线人的剧本行事。来人个子跟姜瑾差不多高,二人的体型也相差无几。那人握着姜瑾的手虽然有些冰凉,但还是有一丝温热的体温透过手掌传了过来。有实体又有体温可见多半是个活物。姜瑾这样想着心里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姜瑾按照脚下土地中掺杂着碎石还有脚边细小杂草来判断这里肯定是户外。那人对老者行了一礼:“多谢村长为乔瑜接亲。”姜瑾虽看不到,可从乔瑜的话里不难听出一些内容。看来刚刚那位老者并不是新郎的老父亲,而是这个乔家村的村长。
只不过乔瑜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姜瑾所认识的人里也只有阿姐乔隐姓乔,搜刮了脑袋许久,姜瑾这才记起上次给穷奇钥匙之际,穷奇曾提到过这个乔瑜——阿姐乔隐的弟弟。
而那女声在花轿步入村庄之际就销声匿迹了,姜瑾找不到救兵暗自着急,急得手心里直冒汗。乔瑜用自己的手将姜瑾的手包裹住,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别紧张,有我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瑾脖颈间,姜瑾只觉得一阵恶寒,瞬间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姜瑾在心里呐喊:要是你能离我远点,我可能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可惜乔瑜听不到姜瑾的心声反而因为姜瑾的紧张而贴得更紧,在旁人眼中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姜瑾突然想感慨这乔瑜会不会是个傻子,看了这么半天还没看出自己不是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