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

淑妃自进门起，就目不斜视的，赵玉谨头都没抬，只是恩了一声。

天启帝没说起身，淑妃就径自半蹲着，很是守礼，李元莞亦专心致志的研磨，一时很是安静。

眼见着淑妃的身子都摇摇欲坠了，赵玉谨才让她起身。

“臣妾此来，是因为今儿早上……臣妾也是忧心，那宫女很是硬气，那侍卫又服毒自尽了，臣妾也是没法子，特意来问问陛下如何处置是好。”

淑妃的声音平静无波，她说出来的话，无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因事涉大内侍卫，淑妃来此也是说得过去的。

“竟有此事，是我管教不力了，这事既然涉及到‘醴泉宫’，我就请陛下和淑妃妹妹秉公处理才是。”

她的“醴泉宫”并非滴水不漏，优琴毕竟不是出身宫里，很多手段，她自然闻所未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元莞皱眉，自她入宫，这些事儿就没消停过。

赵玉谨不是没想过给她派个可靠的嬷嬷在身边，只是，怕她多想。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赵玉谨直接让人宣白桦入宫。

很少有人能逃过天子卫的刑讯手段，淑妃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心下却释然了，反正这件事与她无关，她自然可以坐观好戏上场了，何况，这个宫女也算是试探赵玉谨态度的一枚棋子，既然最终都要被放弃了，谁的人显然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审讯的结果很快，那宫女实际上是被自尽而亡的侍卫给诱骗的，每每情动之际，侍卫总会想法从宫女口中套出些关于“醴泉宫”的消息，宫女虽说是个梳头宫女，可有心之下却也被她瞧了好多，不过都是些李元莞的喜好之类的。

淑妃心下明了，死去的侍卫才是重点，只是这后宫之中，身为大内侍卫却愿意为某个人决然赴死，这里边的猫腻想想都不简单。

“宫女直接处死，至于自尽的侍卫，刘福，让张瀛给朕彻查。”

身为领侍卫内大臣，张瀛自然知晓分寸。

淑妃明智的告退，走出养心殿的那一刻，淑妃突然想笑，今日的阳光尤为刺眼，显得这座宫殿愈发的高不可攀。

有些人，即便高不可攀，可也是愿意坠入凡尘的。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淑妃静静地走在这条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的路上，她知道，再难行的路，再不可得的明月，再高不可攀的人……不过是心存妄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