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上白矾楼的,还能坐在楼上暖阁里的,又有哪个会是普通人。
片刻,那少年人放下了酒杯,“父亲,我听闻大理国主派遣使者递上了国书,扬言要求娶柔嘉,便愿意举国内附?”
老者侧耳听着说书,但凡精彩处便拍手相喝,就在年轻人沉不住气时,方才点了点头,“确实!”
年轻人急了,“怎么可以,柔嘉怎么能嫁到那蛮夷之地!”
“柔嘉岂是你现在可以叫的!要叫柔嘉公主!”老者放下了酒杯,静静看着年轻人,直到后者苦涩的点头承认,“却是我错了,该叫公主才是!”
“你放心,官家定然不会委屈公主!大理小国也敢痴心妄想,我大周岂是靠女人来换取平安之辈!无论何人,犯我国者,虽远必诛!”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长长吐了一口气。
老者似笑非笑的端着酒杯,“你还心存怨恨?”
“不敢,父亲号为智多星,算无遗策,官家更是仁义无双,功赛秦皇汉武,儿子佩服还来不及,岂敢怨恨!”
吴用摸了摸颌下三绺长须,智多星嘛,这匪号多少年没听人提起来了,良久方才说道:“谌儿,天意如此岂是人力所能改变,你赵家以前不也是强取硬夺别人的江山吗?”
“父亲,孩儿明白,这就回国去,永世不回中原!”
“也好!官家给老夫封了国,可这北方三韩乃是苦寒之地,老夫的身子骨实在受不了,这吴国今后便交于你了!”
吴用也不知道,这吴国不是该封在南方的吗,怎么就跑到高丽的地盘上去了,也许官家心里还在怪罪自己吧。
年轻人闻言,不禁动容道:“父亲还有亲生子在,何故将这若大的国家托付给螟蛉?”
“你好好当你的一国之主,你二弟自有他自己的造化,若实在想当个一国之主,那便自儿个开疆拓土去吧!”
现如今官家每年都组织人手征伐四夷,若有百里之地者就可封侯国,若得千里之地者便可封公国,吴用相信凭借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想要取个百里之地,还真不是问题。
没看到,那些权贵家的次子或是非嫡长子,每年都组织人手,招揽破产农民,招募退役军士,去攻伐大周四夷吗。
这天下大的很,加上一个吴用家的次子,又有何妨?
“那便谢过父亲了,祖先宗庙就不必动了,今后这世上只有吴谌,再也没有赵谌此人!”年轻人郑重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暖阁。
此去高丽离汴梁万里之遥,这辈子却是回不来了,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