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恐惧弥漫开来,所有情绪中最能刺激刺激附近人的就是同类那夹杂着恐惧的惨叫。
瞬间,佣兵群众就已经乱做一团,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那如死神般慢慢向他们逼近的黑色光幕。
内城的城墙已经倒塌,不,不能说是倒塌,因为城墙已经凭空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虽然佣兵们因为视线问题只能看到内城城墙的上半部分,但那无声无息消失在光幕中的城墙轮廓更像是被光幕吞噬了。
时间似乎突然变得缓慢起来,所有人的头顶都已经被汗水布满,虽然他们在走上佣兵这条道路时就准备好了死在某个同行剑下又或是死在魔兽嘴中的觉悟。
但这种等死的感觉却让他们陷入到无尽的恐惧之中,明明生还的机会就在生后不远处的城门,但自己却永远也无法迈开那走向生的步伐。
这种折磨与恐惧几乎让这群昔日刀头舔血,对死亡淡漠到一种极低程度的佣兵陷入了崩溃之中。
等待死亡到来的时间说慢,它简直比度过无数年还来来的缓慢,但说他快,那又只是等待那光幕推进而来的短短数十分钟而已。
光幕已经推过那片昔日繁华无比的商业街,慢慢吞噬起那面不怎么高耸的城墙来。
这次这群佣兵可是真真切切的亲眼看到了城墙被光幕吞噬的场景,那面传说中花费了无数佣兵心血建造的城墙在接触到光幕的瞬间就已经化作无数石屑飞散开来,然后消失在那黑色光幕之中。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把菜刀将一块面粉切开一般,只是后面的那部分已经完全消失。
死亡,已经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了。
所以人都在祈祷,虽然他们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意帝国所说的诸神,但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变成这样最虔诚的信徒,所有人都在默念着自己知晓的神明的名字,祈祷着这面城墙能够抵挡下那黑色的光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时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想在死前去抓去那一根根本就不存在的救命稻草罢了。
只是短短几分钟,光幕已经将城墙吞噬,所有人都看着那维系着他们最后希望的城墙在这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化作乌有,眼中皆失去了希望的灯火。
此时的索伦城,以城中心为起点,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夷为平地,除了还在外城墙旁挣扎的佣兵,就只有内城那个赛里斯一开始设下的光群还保持着之前的原貌。
倒在血泊中的罗莉安,已经昏迷过去的克纳西尔,两名依然屹立于此的瘟疫骑士,差点被斩断成两节的亚伦斯,以及那个目睹了这一切恐怖事件已经陷入呆滞的艾伦德。
看着光圈内的亚伦斯,无意间,一个念头闪过一个赛里斯的脑海。
失心者,或许他现在给予这些陷入恐惧中的佣兵一丝活命的希望,这些人中很可能就会出现失心者这种存在。
念头闪动,拿到已经离佣兵只有几十米的光幕突然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所有人看着前方那片已经化作平地的城市和宁静的空气,眼中都已经出现一丝希望之火。
真的...停下来了。
几乎是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开始尝试移动那已经在恐惧与绝望中变得麻木的双腿。
那曾经比之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胎教动作如今却如同是神迹一半让这群刚刚还在绝望的佣兵陷入疯狂之中。
几乎是在他们把脚抬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已经向着城门冲去,一部分人在砸击城门,另一部分有实力的人已经直接越过城墙逃出来这片地狱。
空中的注视着这一切的赛里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可能是他太天真了,居然把希望寄托于这群因为惧怕而陷入绝望的废物。
既然毫无用处,那么这支代表着索伦这座百年古城存在过的佣兵,也将与这座城市一同作为一粒尘埃,消失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