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终究是徒劳的,贾穆手持匕首的刺杀角度的刁钻,攻杀脉门的准确度,几乎是一击必杀,全是奔着要害而去。
然而数人的忘命拦截,终究还是把贾穆给挡住了,为李堪的逃离争取了大量时间。
可正当李堪庆幸自己又逃离险境的时候,突然发现越过兵卒后面,竟然已经被一群新丰的戍卒团团包围住了。
“围杀!”
胡封看着场上,冷冷的一声令下,数千兵卒随即冲锋厮杀了上来,对李堪军形成了一个反包围。
中心包围着的贾穆军,久久不能覆灭,时下身后又有敌军攻击,主将溃逃的情况下,数千河东军瞬间产生了雪崩效应。
能跑的迅速四处逃窜,跑不掉的在马玩、候选河东话的召唤下,迅速放弃抵抗,选择投降。
战场上的局势随着胡封军的加入后,瞬间发生了逆转,原本拥兵数千绝对处于优势的李堪,此刻身边仅仅只有百余步卒。
被候选的部曲围困中,李堪动弹不得,盯着面前的同乡。
李堪久久无言,良久,候选出声:“阿堪,你我今日非要到这个地步吗?”
“候将军说笑了!”嘴角一声嗤笑,李堪讥讽的看着候选:“如今我已经沦为阶下囚,难道侯将军还想要羞辱我不成?”
“阿堪!我先前便与你说过,只要你投向,我自会向将军推荐你,可为重用!”表情纠结,候选看着李堪如今的样子。心下也不觉隐隐悲凉,当初三人起兵时皆是有意气风发,为何会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我李堪岂会食嗟来之食!”仰头大笑,此时此刻李堪犹然觉得他占领了长安,他就是关中的霸主。
可是霸主真的就是占领长安的军阀吗?
对于如今的关中而言,结论是无需置疑的。不仅李堪他算不上霸主,就算贾穆占领了长安,他也不能算作是关中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
因为关中世家豪族的根本,从来都没有被触伤过。不管是董卓还是李傕郭汜,他们苛待的只是百姓与豪强,真正高坞堡垒的世家与豪族,他们动都不敢动。
就像如今的李堪一样,他只是长安地区暂时的军阀,很快就会换成下一波,因为世家豪族们相信,随着天子东归,真正能够控住关中的势力,还没有诞生!
而真正能够控住关中的势力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答案很简单,要么是将来有朝廷加持认可的军阀势力,要么是似袁绍这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四时三公之家!
关中有么?有!
杨家可以,可惜杨家并没有涉及军阀,那么关中的豪强心中自是明朗。放眼望去,整个关中未来十年内是不会承认任何一方军阀势力。
包括凉州的韩遂、马腾等强横军阀!
可惜如今关中的这些乘乱而起的军阀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么割据一方自娱自乐,要么占领要害自以为是。完全看不清形势都。
就好像李堪一样,作为当初河东起兵的势力最大者。在他看来,他让程银屯高陵、候选屯新丰时,就意味着他已经控制了左冯翊、京兆以及弘农以西等大部分地区了!
占据长安的他估计已经膨胀的以为自己乃是继李傕之后,统治关中的最强势力了。所以面对贾穆的招降,他怎会同意!
目光复杂的看着李堪,候选想要再劝说一下他,可是见他这副样子,又不知从何说起。而此时贾穆也在胡封的引领下,来到了这里。
看着人群中兀自高傲的李堪,贾穆面无表情:“李堪,你在想什么?”
仰着头,李堪侧视贾穆一眼,一脸英雄就义的神态:“贾穆,你也别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投降与你的!”
“你觉得你是关中的霸主么?”忽然贾穆反问一句。
倨傲的表情一顿,李堪低头瞧了瞧他,嘴角不屑道:“关中之地本来无主,何来霸主可言?”
言语淡然,说着这样的话,恐怕他的心中早已将自己定位关中的霸主。轻轻颔首,似李堪这般能够攻占长安的人,确实会让他有瞬间的狂妄。
可是他并没有正视现实,以为自己控住长安便是关中霸主,不去联络其他军阀,就连程银、候选二人的兵力都没有了解通洽。他又如何能安然自得的自封长安之主呢!
“若你自矜为关中霸主,那我问你。程银时下的兵马、钱粮你可了解?候选当初的粮食、兵卒你又知道几何?甚至与关中其他的军阀势力,你还能联络上几个?”
神情慌乱,终究李堪吞吞吐吐一个也说不上来。
轻笑的摇了摇头,似李堪这种一直活在自己臆想中的军阀,在这乱世中,才是最可悲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却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盯着李堪的眼睛,贾穆无奈:“又哪有不败的道理呢?”
茫然无措,李堪愣了许久,忽然抬头回视贾穆,仰头大笑道:“哈哈哈!黄口竖子,竟然敢用言语诳我!”伸手横指贾穆身后,扫了一转,傲然道:“若予某数日时间,我定然可在这关中之地再起数万雄兵!”
“届时就凭你这竖子也敢对我说教!”豁然手指候选,李堪狰狞道:“若不是他候选书信诳我,我又怎会轻易来此,输在你的手下!”
面对候选多次的好言相劝,李堪不仅没有理会。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他居然反咬一口,将自己失败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候选的头上。
再次摇头叹息,贾穆淡淡道:“你若想走,我现在放你走便是!”
说完,贾穆大手一挥,围困李堪的兵卒瞬间让出了一条路。李堪稍微迟疑后,毅然转身便要离去。看着李堪离去,候选心中略感失落的同时,也不解的抬头看向贾穆。
“将军!”瞬间,候选错愕出口。
“噗嗤!”
下一刻,一根锋利的箭矢离弦直插李堪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