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猎罪人们都明白自己便是白先生的方法改造的。
不用囚长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最后一定是白先生获胜了。
“可是,黑先生也反过来对白先生的想法加以痛斥,他认为这个办法将会给人类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
‘人一旦拥有不死之躯,就等于毁灭了人性,人类也必将因此毁灭。我可以控制人工智能,但不能控制人性。’
就这样,两大科学家相持不下。最后,终于不欢而散,各干各的。
突然有一天,白先生的方法被城市治理委员会采纳了。
与此同时,黑先生已经独自做了几个小小的实验,将芯片植入几个适合的人体里面,行之有效。
治理委员会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判定他的实验惨无人道,销毁了他的实验室,并通过秘密法庭,判处他终生监禁,将他投入无人知晓的黑暗牢。”
他极具煽动性的演说吸引了每一位猎罪人。人类都关心“我从哪儿来”,猎罪人也不例外。
“大个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如此折腾,是要为你的黑先生主人复仇,没错吧?”
银蛇面露嘲讽大声说道。
囚长生气地看他一眼:“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恰恰猜错啦!需要复仇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可怜的猎罪人。”
“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仇家?”银蛇冷笑道。
“看来当初黑先生真的多虑了,被移植的人最需要克服的不是邪恶,而是愚蠢。”囚长嘲讽道。
没等银蛇再打断,他便继续说:“没错,白先生取得了胜利,所以才有你们。
不过,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你们‘出生’的过程可并不顺利。
在给委员会报告他的研究成果时,白先生隐瞒了一个秘密,就是——他的‘意识系统’移植‘手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更不是说,哪里随便有个人被车撞破脑袋,就把他搬进实验室嫁接到机器体里。
那只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实际上,为了寻找合适的移植体,他花费了大量经费,悄悄给市民做‘意识转嫁天赋’的测试,一旦找到优秀的移植体,他便着手‘安排’那个人‘意外死亡’。”
他话讲到一半时,猎罪人们已经猜到下面的内容,他们恍如受了晴天霹雳,心中百味杂陈。
他们心中纷纷升起这样一个痛苦的念头:“原来我是被谋杀,而不是意外。”
尧七回想起之前脑海中出现过的记忆碎片,在程凌霜的婚房里,她的丈夫被人杀死了。那个男人是我吗?是误杀,还是谋杀?
愤怒与仇恨登时充斥着猎罪人的心。
囚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都有父母,都有妻儿,为什么不去找回他们?想一想他们失去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你们个个身怀绝技,为什么不去寻找当初谋杀自己的真凶,为自己报仇?
还等什么!
猎罪人是孬种吗!”
猎罪人顿时群情激奋,阵阵怒吼此起彼伏。
那位绝壁神枪仰天长啸后,猛地一跳,跃到天台下面去。
另一个猎罪人朝身旁一堵墙壁狠狠一屁,整堵墙轰然倒塌。
……
惟有银蛇继续保持冷静,但眼看同伴们纷纷离去,他也不得不跳进楼道里去。
就在此时,演讲的囚长突然僵尸一般倒下,之前那个极具艺术家气质的囚长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看尧七:“你不去寻找家人吗?你不想去报仇吗?”
尧七摇摇头。
囚长真诚地笑了,不带嘲讽,没有鄙夷。
“再见了,小朋友。”
他拔腿向围栏边疾奔而去,一眨眼便渺无踪迹。
尧七将目光投向程凌霜,心中顿起隔世相遇之感,温暖与酸楚交杂其间。
“我还能回到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