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电文所讲,时至今日,苏格兰场已拖欠军饷半年之久。半年!半年的时间为什么他莫卡尔今夜才想起来发电问询?”
诺德推测道:
“行长的意思是电报被拦截了?可谁敢拦截中央军事委员的电报?况且如果没得到我们的回复,莫卡尔将军也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跟我们联络啊!”
康斯坦丁伯爵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是啊,谁敢拦截中央军事委员的消息!谁又有能力和胆量强迫一个堂堂帝国少将不跟中央来往情报?”
“只有他自己!”
伯爵一针见血,冷冷吐出的话令诺德脸上更惊了。
“行长的意思——难道莫卡尔将军已经叛变了?”
诺德睁圆了眼睛,语气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叛变?”
伯爵似乎是对诺德用的这个词汇极为地在意:
“或许那边的人更愿意称之为——投诚?”
诺德被伯爵模棱两可的态度给弄糊涂了:
“行长,那这件事我们还向不向内阁汇报了?”
沉吟许久,伯爵先生目光倏地转了过来,眼神中射出冰冷的杀机:
“把我康斯坦丁当成傻子?想裹挟我替他们复兴党卖命!明天……不,现在你就拟一个折子,连夜送到首相大人府邸——说明事情缘由!这个黑锅我们康斯坦丁家族绝对不背!”
诺德终于在此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行长,不就是区区三百万嘛,有必要跟军方的人搞得这么僵吗?我看是不是再好好考虑考虑?”
伯爵先生微微拧着眉头,旋即也就释然了:
“诺德,你不懂政治!”
诺德微微低头,示意伯爵先生继续。
伯爵目光再次转向诺德拿在手上的电文,冷然道:
“一个三百万的确不算是个什么大数目!可两个呢,五个呢,十个呢?一百个呢?”
诺德更疑惑了:
“行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
康斯坦丁伯爵断然喝道:
“苏格兰场的这三百万只是他们的一个试探,倘若这次我顾忌军方的面子,替他们背了这口黑锅,出了这三百万,他们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继续如此行事!直到把整个康斯坦丁家族全部掏空!”
“若是他们将来真的如此行事,行长完全可以到时再向内阁陈述事实啊!”
“那如果他们到时候威胁我们呢?”
“拿什么威胁?”
“复兴党!”
康斯坦丁伯爵再次重复了今夜谈话刚开始之前毫无征兆吐出地那三个字。
“在我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对于陛下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除了跟那三个字沾上的以外!”
“在中调局那帮狗腿子眼里,我们今日的做法可不是隐忍为国,顾全大局,而是吃里扒外,资助反党!”
“到时康斯坦丁家族这些年得罪的政敌和权贵们全都会跳出来落井下石,仅凭着你我二人两张嘴皮说得清楚吗?”
“这今天如果我做了这家事情,那么康斯坦丁家族未来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被安上通复(兴党)的名义,全家株连!第二,成为复兴党的奴仆和钱袋,被他们牢牢地绑在战车上!”
诺德被康斯坦丁伯爵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低头望向自己手中这张薄薄的电文,竟觉得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