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小李子将腰间的一个口袋解下来，递给邓嘉。

邓嘉将口袋打开往里瞧，这所谓的野战口粮其实就是炒面加炒米的混合物。

邓嘉从里面抓了一把出来，摊开手仔细看，却是瞧出了些细腻，这野战口粮除了炒米和炒面之外，还混杂着肉松还有黑黑的茶叶沫子。这些肯定比不上后世那些包装精美的野战口粮，但也算得上是营养均衡了，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维生素都有。

邓嘉捻起一点，尝了尝。加了盐炒的，味道不算好，但不至于说是难以下咽。比起后世身处异国他乡，趴在冰天雪地里作战的那群最可爱的人的伙食已经要好上太多了。

就在邓嘉他们在炊事班的大车上吃饭的时候，洞庭水师的前军已经抵达了凤尾山。

或许将计就计可以让这场仗赢得更漂亮，但没有必要这么做。这里不是戏台，也不是演练，雍鸡关上还有人在固守待援，王汉文也没有心思和这帮猴子纠缠下去。

八十门飞雷炮在凤尾山下一字排开。这玩意叫作炮，但实际上就是个有着支架的铁桶，和动辄一两千斤的野战炮比，这玩意轻的吓人，只要两个人就能轻易抬走。

不过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东西的威力，别的炮射的是炮弹，这玩意射的可是炸药包，填装黄火药的炸药包。

想当年在鸭绿江以东，咱们就用这玩意“招待”过那群不可一世、号称世界第一的黄毛野人吃了顿地道的“中国大餐”，两波轰炸下去，差点没把他们尿给炸出来。

飞雷炮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和我们小时候玩的二踢脚是一样的。所以别看铁桶很薄，只要发射药的配比精准就没有炸膛的风险。

要说这东西唯一的高技术含量，估计就是炸药包的捆法了，飞雷炮能射两百多米远，但能射多准，就看这炸药包捆得有多好。捆得好，炸药包就是直着飞出去。捆的差了，那就不知道往哪飞了，运气不好飞到友军头上，就是一片惨烈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洞庭水师的飞雷炮使用的炸药包是专人捆制的，严禁战时士兵临时捆扎。并且战场上敌我犬牙交错时，不得使用飞雷炮。

王汉文这时候的使用完全符合标准，交趾士兵还傻乎乎的蹲在凤尾山上呢，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敌我犬牙交错。

洞庭水师的大小将官大声喊道：“装定诸元！”

听到号令，负责飞雷炮的士兵们立即调整炮位，在铁桶里填充发射药后，再垫下一块木板，最后将一个扎成圆盘状的炸药包放了进去。

“装定完毕！”

“装定完毕！”

“装定完毕！”

。。。。。。

八十门飞雷炮都装定完毕，王汉文令旗一挥，大喊一声：“开火！”

“嘭嘭嘭。。。。。。”八十门飞雷炮吐出火舌，一排如同排球大小的炸药包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飞入了凤尾山上的丛林中。

山上的交趾军队根本没有见识过大炮，一听到飞雷炮开火时发出的震雷般的炮火声，还以为是山塌了，三魂七魄就吓走了一半，许多士兵扔掉了武器，像鸵鸟一样抱着头趴在地上。

八十个圆盘状的炸药包飞入他们的阵列中，在人群中爆炸开来。巨大又连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剧烈的冲击波带着滚滚的热浪呼啸而来，惊慌失措的交趾士兵被炸的身首易处，只零破碎的身躯被席卷上天，再化作一阵血雨落下。

飞雷炮的杀伤力极为可怕，凤尾山上一片狼藉，眨眼间三千交趾士兵有一半魂归了天国，许多在爆炸中心的尸首连个人形都没了，直接就是一团肉泥。

而轰鸣的余波还没散尽，山下洞庭水师的八十门飞雷炮又嘭嘭澎的吐出了火舌，又是八十个炸药包伴随着火花飞上了凤尾山。

八十个炸药包犹如八十个死神，继续在凤尾山上无情又残酷的收割着生命。在后军的邓嘉站在板车上看得不真切，只能看见山间冒出一朵又一朵冲天的火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判断攻击的威力。

无他，火光之后，凤尾山的山头都被削掉了一截，山上郁郁葱葱的丛林被一扫而空，露出一片土黄的山色。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两波攻击下活着，哪怕是窝在地洞里，也会被无形的震荡波震碎器官，七窍流血而死。

从飞雷炮第一次开火到现在，才两分钟左右，一场战斗仅仅只花了两分钟，这是更古未有的，实在是令人胆寒。

如此巨大的响动，陈挺也听见了。他原本是领着一万军在过凤尾山不远的地方，等着洞庭水师，但一听到这震天般的响动，他便知事情不妙。接着，有数骑探马如同失了魂一般，飞驰回来。

得知具体消息后，陈挺吓得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来。要是之前洞庭水师用这个武器对付自己，这一万大军怕是顷刻之间便要灰飞烟灭。

这到底是哪里的宋军啊？宋军什么时候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也许太尉这次进攻邕州就是一个错误，或者是那该死的杨家故意引诱我们进攻大宋，为的就是要将我大越二十万的精锐尽数屠戮在此！

陈挺此刻面色惨白，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有完全惊慌失措。李常杰交代他的诱敌的任务肯定不能完成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完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神机妙算都成了虚无缥缈。

趁着还没有和洞庭水师再次对面，陈挺赶紧下令调转阵型，往雍鸡关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