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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恩宠过盛

钱庄本打算坐落在东市，却被魏征与戴胄极力反对，怕的就是钱庄落得个高高在上、与市井百姓过于疏离的下场，所以选址在西市便是理所当然之事了，钱庄的旧址，是一座两层的茶楼，占地颇大，装饰虽然有些老旧，但简单休憩一番，也不算丢了脸面，原主人因思乡心切，便打算置卖了归乡，已在牙行挂了数月，最近才被戴胄以极低的价钱买下。

方言等人到钱庄的时候，钱庄外面已密密麻麻地围了不少人，或有衣衫简朴的，或有锦衣华裘的，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好奇。

钱庄真不是甚么稀罕物，但稀罕在这个钱庄的受众面极广，据说息钱也极低，虽然看在方言的面子上众人已有所信，但还是不如亲自来看瞧得真切那昔时豪名满长安的谭子生不就要在今日做钱庄的第一个客人么？

纨绔们满头大汗地挤了进去，便瞧见谭子生与李长云正长身立在阶下，面色激动，低声交谈的同时，钱庄里面看去，期待之情溢于言表，钱庄的大门用精铁铸就，看来老戴的防范意识很过关，数个小厮不苟言笑地站在门口，身子绷紧，唯恐出了甚么差错。

“老谭，来的挺早啊。”

谭子生浑身一震，忙转过身来，恭敬地朝方言行了一礼，又朝众纨绔施了一礼，这才笑道：“回侯爷的话，某生而为商贾，这数月没有营生，已然是浑身不舒服，幸而有李兄作保，又有钱庄作靠，眼看着东山再起已不是梦想，是以便心急了些。”

“唔，以后行事切记小心才是，出门在外，稳妥为上。”

谭子生拱了拱手，面色惭愧：“谢侯爷提醒，之前若不是着急赶路，便不会遇见泥石流，今夕往后，某再也不会鲁莽行事了。”

“如此便好。”

本想在楼下当看客，但不防二楼的窗子里有一张熟悉的脸庞一闪而过，方言眼尖，忙唤着众纨绔进了去。

上了二楼，便看到李二大马金刀地坐在窗子下，正笑意吟吟地看了过来，桌子的另一侧，长孙无忌、房玄龄、戴胄、魏征四位大佬陪同。

长孙无忌、房遗爱与魏叔玉登时老实得如同鹌鹑，众纨绔乖乖地上前行了礼，便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恨不得蹲在角落里当透明人。

见完礼，这才发现裴明礼这个大胖子站在戴胄身后，迎着方言的目光笑得很是尴尬，方言撇了撇嘴，先是谢了李二封赏之恩，又对李二道：“陛下，裴明礼虽然是个狗东西，但经商的才干却是卓绝，您把他调任到钱庄，报纸作坊一时半会便没了人可用，要不您再派个人？否则报纸作坊可是经营不下去的，臣毕竟精力有限。”

四位大佬老脸上纷纷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之色。

李二笑骂道：“你这家伙，端地是不肯吃半点亏，也罢，把裴明礼调走而放任报纸作坊无人可用确实不妥，回头朕安排个人过去。”

他这样说着，心底却是长长舒了口气，报纸是国之重器，短短月余便发展了大量忠实的读者与听众，实在是出人意料，赚不赚钱倒是其次，关键是报纸可为喉舌，乃控制舆论所在，交到他人手里，纵然他放心，朝臣们却屡次明里暗里地提醒了好几次。

不过，这小子如此识趣，也不枉他对之恩宠极盛。

“不过啊，陛下”

“何事？”

“师范郡王臣总感觉听着有些奇怪。”

方言努力地想要李二收回成命，改个拉风一点的：“要不您给改改？”

“胡闹！”

李二没说话，魏征倒是板起了脸，怒道：“天子恩赏，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