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看我的。”文万达三两口,把单雅剩的半块馒头吃完,也甩开双手,蹦蹦跳跳兔子跑。
说巧好巧的,正跟刚到餐厅的剪辑师翟欣茹,撞了个对板儿,碰了个满怀。
文万达嘻嘻哈哈的道歉,继续像兔子似的追着单雅。
翟欣茹惊讶的直瞪眼,月牙眼快变成下弦月,看向陶泓:“额,他又在发什么疯?”
剧组女同志少,所以关系都很不错,陶泓笑盈盈的说:“你猜。”
说完,也学着文万达的样子,往门口跑。
谁知,好巧不巧,又跟折返的文万达撞在一起,忍不住道:“你在发什么疯!”
文万达摸着额头道:“晚上收工我请客,到我房间吃火锅。”陶泓照顾单雅这么久,总该有所表示。
翟欣茹也揉着额头,下弦月笑成残月,嘟囔道:“两个疯子,我也要去吃火锅,不能白白被撞。”
文万达乐呵呵的点头。
……
深秋已过,草尖儿上已经淡淡金黄。
8辆大巴车,沐浴着旭日初升的红霞,驶进卢沟桥片场。
文万达对正拿着喇叭,慷慨激昂的刘晓宁行注目礼。
他突然明白,以姜闻的性格,能几次三番的容忍刘晓宁的“直脾气”,除了那些同学情谊外,更为重要的,刘晓宁是个很有亲近感的人。大体上属于那种,在追求女孩时,可以安心放在身边的僚机和衬托者。
就像今天上午,姜闻正好去参加重要会议,迟些才能到场。指挥现场拍摄的重担,就理所当然的落在刘晓宁身上。
人马过万,无边无岸。人数上千,手忙脚乱。
当身着军装的600名武警学员下车,迅速排成8个方阵,在桥底这个略显逼仄的环境中,能更容易的体会这句话。
刘晓宁指挥道具组,将从附近友达弹簧厂借来的几百辆自行车,交给学员。并给外围能入画的自行车,挂上镐头、棍子等一些武器。
一切布置停当,姜闻到达现场时,朝阳已变成红日,将天空映成一片瓦蓝,跟下面的“板绿”军装交映成趣。
姜闻看了眼快到正中的日头,抓紧时间拍摄。
拍摄开始后,学员们迅速摆脱军人时的拘束,将一个个冒失、粗莽的小伙子,演的绘声绘色。
一时间,卢沟桥底下,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群戏很难拍,是业内公认的铁律。所以姜闻讨巧,找来协同性逆天的武警学员。
预想中的“难”并没出现,这场一条过。
戏拍完了,姜闻高兴的跑去和指导员说着感谢。
指导员一声集合令下,学员们列队、报数、跑步、上车,一气呵成。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才是他们的本来风貌。
文万达看的心底发热,身上的薄衬杉似乎突然间可以挡住北风。
此时已进12月门,桥下地貌形成的风口,使大冬天的北风速度更快。拍的却是夏天的戏,影视圈有个专门的术语,叫“反季节拍摄”。
文万达正在感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剧烈咳嗽声。
微胖圆脸的“小坏蛋”,早没了刚刚谈笑间摆平“强人”的游刃有余,佝偻着身子,躲在桥梁立柱背风面。
文万达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冲好的板蓝根和纸巾。
“谢谢。”王硕用尽全部力气,把鼻腔里的粘液擤出来,看着文万达递到眼前的塑料袋,嘿嘿一笑:“有点意思!”
文万达眼瞅着王硕也不嫌脏,将塑料袋装进兜里,也笑着问:“拍戏有意思?”
王硕认真摇头,旋又朝着文万达点头:“我眼睛小,所以投眼缘的极少。”
他认真的拍拍兜里的塑料袋,加重着语气说:“你算我的朋友了!”
文万达看着这部戏的原作者,以及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搞笑模样,咧嘴一笑:
“作家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