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隔壁楼梯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几个人正往楼上走来,只听一人大声嚷道:“这里明明是空的,为什么说没有席位了,真是岂有此理。”
堂倌在旁小声解释:“这里已有客人预订,只是还没来,我们也不能随便让给别人。”
“这么晚还没来,还等什么,我们先来,自然要让与我们。”那人高声说道。
“湛熺堂的规矩是客人预订的必须留座,不管客人来不来都要留着。”堂倌向他们解释。
“你们这是什么规矩,有席位不让坐,有这样的规矩吗?”那人根本不理堂倌的解释,接着又高声招呼同伴,“来,都坐下,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
枬见瑨和琪都皱了皱眉头,被这些人扰了兴致,对他们说道:“不瞒二位,我怕有人打扰,所以把隔壁的房间也预订了,我这就去和他们说一声。”
枬站起身,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前。拱手说道,“原来是琩公子,栯公子,实不相瞒,这席位是我订的,只是几位客人临时有事要晚点过来,所以我吩咐堂倌先留着。”
“是你呀,那敢情好,既然你的朋友还没来,那就先让给我们吧,等他们来了再给他们找个位置不就行了。”琩公子自然认识枬,公子王孙经常和碧兰坊打交道,枬又玲珑八面,和他们关系不错,所以也就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坐在隔壁的琪听到琩公子的称呼,不禁敏感的看了一下瑨公子,难道这位就是她要嫁的琩公子。
瑨见琪的脸色有异,也马上会意,于是格外留意隔壁的对话。
“琩公子,要不,小的再给公子别处找个地方。”那位堂倌在边上说道。
“哟,你是什么人呀,在你多管闲事。”那人叱了堂倌一句。
“琩公子何必跟堂倌过不去。”枬说道。
“我说枬主事,这里可不是碧兰坊,我跟谁说话你好像管不着吧。”琩公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按理呢我确实管不着,只不过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预订了熊鱼宴请几位贵宾的,要是他们来了没有位置,我不好交待。”枬没有生气,仍是心平气和的对他说。
“熊鱼宴,这么说今儿有熊掌。堂倌,你给我们也上一份熊掌。”琩公子没接枬的话,而是转头向堂倌喊道,明摆着是这个位置不打算让了。
“回公子,熊掌需要预订,现在已经没有了。”堂倌回答。
“什么意思,你们把熊掌给外地人吃,也不留给我们,你们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琩公子冲着堂倌嚷道,嗓门也越来越大。
这时楼梯又上来一人,正是湛熺堂的掌柜榵。
琩公子自然认得榵,没等榵开口,就气呼呼的对他说,“我说你们湛熺堂越来越不像话,有席位不让人坐,有熊掌不给人吃,你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真是对不住,琩公子要是早点告诉我们今晚过来,我们一定留好座,备好熊掌。只是今日实在没有熊掌了,请琩公子见谅,我们另备好菜,送坛好酒,你看可好。”榵陪着笑脸说。
“嘿,我告诉你,今儿要是吃不到熊掌,我还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琩公子不要动怒,湛熺堂有什么不到之处,请不要见怪,改日一定补上。”榵仍然好声劝着。
“什么?改日,不行,今日必须补上。”他大声的说道。
琪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的鹿野话,但她从小到大从没人在她面前如此大声嚷嚷,觉得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大声说道。“枬主事,能不能请他们安静一点。”
琩公子正在气头上,一听居然有人让他安静一点,又是外地口音,顿时把怒火迁到了他的身上。
“是谁在说话?像个娘们似的,别人说话关你庇事。”琩公子也官话回道。
与琩公子同来的栯公子等几个同伴过来挑开帘子,恶狠狠的看着里面,栯公子见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正斯斯文文的坐着,另一个个子瘦小,脸庞也小小的,长得还算清秀,显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听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他,便狠狠的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琪见他们肆无忌惮的瞪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怒,心里虽有些发毛,但嘴上绝不肯示弱,瑨见状连忙伸手拉了他一下,示意琪不要再说话,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你说什么,自己不讲理,还不让人说了。”琪不依不饶的回道。